黎曜礼貌的笑笑,摇头道:“你查过我的,我家里什么情况你应该比我都要了解吧。”
“这倒是。”杜宇生打了个哈欠挠挠头,回头看着黎曜,后者的表情仍旧严肃凝重,杜宇生走过去大大咧咧的拍拍黎曜的肩膀,笑道:“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突然有这么一个煞笔的想法来了,不过话说回来,你说内人为什么给我发邮件,现在也不知道,我垃圾邮件收到过不少,一张自己的照片还是第一次。”
说完杜宇生干笑几声,端起桌上的水咕咚咚全都喝了。
杜宇生这人说傻不傻,说聪明不聪明,黎曜看着他的背影想到,如果说,杜宇生是装的怎么办?
庄浩的传真是在两个小时之后发来的,那会黎曜已经回了家,洗澡之后坐在沙发上看着明天上台患者的病历,手边还有一沓厚厚的陈鑫的资料。从陈鑫住院前的半年一直到他死,黎曜把所有相关都看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发现。不得不说,景墨这次找了个高手。或者说,景墨本身就是个高手。
看着庄浩发过来的名单,黎曜深深的叹了口气。
名单上面有十几个人名,现在上面有五个人不在了,黎曜拿了支黑色的记号笔把他们的名字依次划去。剩下几个,黎曜看着他们的名字,还真不知道谁是下一个人。
看来景墨那天晚上说的是对的,陈鑫来挂号的确不是看病的,他是来找自己办事的。
可惜他没来得及说明自己的意图,就死了。
黎曜的身份一直是个秘密,陈鑫是怎么知道的,他一死,想知道也难了。
家里有些热,黎曜拿出空调遥控器打开了冷气。
把手里的名单扔进碎纸机里,黎曜突然很想抽一支香烟。庄浩现在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里只有两个小时有信号可以和外界联系,闭塞又安全,黎曜找的好地方。黎曜深深的吸了口气,觉得自己也踏入了一条不归路。
十分钟之后,传真机里又有一封。
仍是庄浩发来的。
是一页纸,上面有两个代码,另附了一句话。
‘这上面的身份可以用,一个给你,另一个留给杜宇生’
黎曜看着这页纸笑了笑,明明一个传真可以解决的事儿,他非要发两个,看来庄浩现在和外界的沟通不多了,一封传真都是奢侈,要发两次来体会快乐。
都是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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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黎曜办公室回来,杜宇生直接回到局里。
他惦记着秦衍的尸检结果。
可现在距离案发时间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尸体有些浅显的伤痕要过二十四个小时才会出现,杜宇生也知道自己有些心急。
小白正在大办公室里打着哈欠,桌上放着两杯高浓度的咖啡,一杯给自己的,一杯给杜宇生的。
瞧着杜宇生带着风气回来,小白立刻站起来狗腿的递上杯不凉不热的咖啡。
杜宇生接过来抿了一口,问道:“报案人审了吗?”
小白点点头,打了个哈欠“审了,就是和咱们早上看到的一样,查房护士发现叫了几声没答应。而且护士说昨天晚上十一点左右的时候她去看过,陈鑫起来上厕所,结合一下秦哥的说法,那就是案发时间大概是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一个小时。”
“我说的那几个监控呢?”
“也看了。”小白翻着电脑,接着道:“除了在陈鑫病房门前的那一段之外,有价值的,没了。”
说和没说一样。
杜宇生翻了个白眼。
“陈鑫家属呢?”
小白叹了口气,歪着嘴,指了指隔壁的休息室。
一共来了三位家属,陈鑫的老婆,爸爸,还有他的女儿。
老婆似乎情绪还很激动,脸仍旧红红的,嘴巴里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八成还在骂着医院。有些木讷的是那位老人,陈鑫的爸爸,老人年纪不小了,呆坐在那,一动不动的看着地板,眼睛里全无了j-i,ng气神,穿戴得体的老人像是失了灵魂般。最边上的是他的女儿,看样子上初中,也呆坐着,一只手拉着自己的母亲,眼泪挂在脸上,看着让人心里难过。
杜宇生理了理自己的仪表,和小白拉开休息室的门走进去。
“您好,我叫杜宇生,负责陈鑫的案子。”
话语刚落,陈太太突然站起来,她的女儿似乎想要拦住她,陈太太用力的甩开她。
“我告诉你们,就是医院的问题。”陈太太厉声道:“我们家老陈身体好得很,怎么就住个院就死了,在家里好好的,这不是医院的问题是什么,这事儿我们没完!我要打官司,起诉!”
陈太太涨红着脸,吐沫星子飞ji-an出来。
杜宇生看了小白一眼。后者对他扬扬手,附到耳边。
小白轻声道:“陈太太是家庭主妇,很多年了,家里就靠陈鑫的生意,陈鑫的生意这几年赔了很多,留下的钱也不多。死在医院,可以打官司理赔。”
杜宇生明白过来了。
看来这夫妻的感情也不深,相互算计。
这个陈太太一股脑都是医院的责任,想也问不出来什么。
杜宇生使了个眼色,让小白把陈太太和她女儿请去别的休息室。
吵闹的房间瞬间安静下来,眼前的老人仍旧维持着刚刚姿势,没有动过,仿佛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和自己没有了关系,人也没了知觉似得,杜宇生叫了两遍,老人才回过神来,呆滞的看着杜宇生。
老人似乎还不相信自己儿子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