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观点,是多数幽州权贵的看法,但反对者们却觉得对方过于乐观,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那位唯利是图的将军李长林,倘若以大局为重,不计前嫌,同武幽王联手,岂不是问题重重?
有这一只万人兵马在边关厮杀,段平生就能在幽州彻底站稳脚跟,而有着后方的鼎力支援,那李长林也再无后顾之忧,肆意施展自己的战场才华。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样的观点只是无稽之谈,但包括聂锋镝与罗侯在内的许多高层,都开始防备此事发生。
虽然,朝廷看起来只想诛杀武王府的嫡系血脉,可当青鸾大婚过后,屠刀是否会落到李长林的头上,无人可以知晓,而三宝太监对于李江北的那番评述,已然隐隐放出了某些信号,所以,那位幽州将军势必不会将自己的小命,彻底寄托于大唐皇室,定当留有用以反制的后手。
一时间,秉持着这两种观点的幽州权贵,在私底下展开了激烈辩论,有人主张对武王府施加强硬措施,防止其死灰复燃,有人则不想浪费力气,坐等内斗出现,这个讨论直到刺史府的宴席开始之前,都没有半点停歇的意思,而成为议论焦点的段平生,则像个没事人一样,带着素裟小凳子坐上马车,赶往刺史府的所在。
冷面判官聂锋镝无疑是今天的主角,执掌刺史大印的他,成为了幽州新贵,而且是那种极具话语权的新贵。但他的性格向来孤僻,不大乐意虚与委蛇,哪怕今天是大喜的日子,都仍旧板着一张脸,冷面示人。好在作为东道主的顾昊,做出了妥当安排,让聂锋镝无需多做表态,只要露个脸就行。
站在大门处的老官家,不遗余力的迎接着一位位道贺之人,并宣读礼单,增添气氛。大名鼎鼎的冷面判官到任刺史,自然没有半个幽州权贵想不开,用礼单闹事,有心想要讨好聂锋镝的,大都送上了丰厚的礼品,不多时,府中小厮便收来了成山的各色贺礼。
等到宴席即将开始,幽州权贵们送上的礼品已经堆满了好几个屋子,而此时日头渐高,暑气洒下,眼看着正午时分就要来临,却没有人胆敢有半句怨言,因为幽州城中那几位头面人物,可还一个都没到呢。
突然,老管家扯开嗓子喊道:“龙门罗侯到!”
接下来便是一长溜的贺礼,由于罗侯在契丹异族的事情上,留下了不小的污点,需要聂锋镝向上头美言几句,所以他狠下心动用了不少珍藏。作为幽州龙门的分部龙捕,罗侯自然是有这个资格,让顾昊以及聂锋镝出门相迎的,然而,这两位却恍若未闻,半点起身相迎的意思都没有。
只是知会另一位管家,通知罗侯入门。
这一幕,让许多道贺之人面面相觑,尽管谁都知道罗侯一直服从于顾昊的领导,可在明面上幽州龙门和刺史府是平级存在,而聂锋镝初来乍到,绝不应该得罪这样一位人物。
但有明眼人猜到了缘由,那便是盗王与斜阳道人争夺月石的那一天,罗侯突然动用寸寒古箭,而结果却落得重伤而归,不仅没能夺得月华奇石,还白白损失了一支珍贵至极的寸寒古箭。
虽说,只有罗侯有所损失,但他却恰巧激怒了月宫天君,险些在幽州城中酿下大祸,因而无论顾昊还是聂锋镝,都想让罗侯知道,到了他们这个位置,注定无法肆意妄为,而罗侯自贸然屠龙开始,已是再犯,如若罗侯胆敢有第三次的话,早就有所商议的顾昊和聂锋镝,就会联名上奏,参他一本。
面对此等情形,罗侯的面色阴沉至极,不过,考虑到自己的处境以及伤势,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本,同顾昊和聂锋镝抗衡,只好强行敛去不悦之情,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在众多诧异目光中,向那两位道贺。
身为主角的冷面判官自然是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便亲自起身请罗侯落座,并低声交谈了几句,罗侯的面色这才变得自然了许多。
紧接着,又有一位贵客到来,此人既不是段平生,也不是燕王李忠,而是珍珑阁主庄半城。
较之罗侯,富甲天下的庄老抠可真就是抠门到家了,只是随便拿了件东西意思了一下而已,然而无论是顾昊还是聂锋镝,都不得不起身相迎,没办法,人家是地地道道的大财主啊,尤其是现在北门之外的临时粮仓,可全都出自珍珑阁的秘密粮库。
“哎呀呀,两位大人实在是太客气了,这让庄某有些过意不去啊!”
庄半城嘴上说着过意不去,实则满面笑容,对于自己的那点贺礼,半点不好意思的感觉都没有,就被两位幽州城的头面人物,亲自领进门去。
罗侯看着庄半城的样子,心中微怒,却也无从发泄,毕竟运粮船抵达之前,整个幽州上下还都要指望庄半城的珍珑阁。
庄老抠落座不久,燕王李忠便带着青梅郡主前来道贺,十分凑巧的是,毒妇宋稚和燕王一行撞到了一起,而那位老管家在宣读请柬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忽略了宋稚的存在,只能站在稍远的地方,看着顾昊和聂锋镝将李忠父女迎入门中,随后在二管家崔东窗的搀扶下,悄mī_mī的跟了进去。
燕王到来,自然是受到所有幽州权贵的笑脸相迎,一路上尊称不断,直至被引入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