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苦如此?”苏夕颜望着殿外的雪梅,轻笑,轻叹,“何苦不肯放我走?你封我为月妃。拘禁在此处,也挽回不了任何事情。我不可能属于你,无论身心。”
慕容玄月星眸深深地锁着她,他早知得不到的结局,却依旧想让她留在身边。皇位用白骨堆砌,用鲜血亡魂铺就太冷。
唯有看见她的时候,他才能感受到稍许的温暖。他流连的不是白骨王座,他流连的是温暖。
幼年时的严酷教导,少年时丧母波折他被世人尊称为最高贵的王爷。却从未想要入主天下。
谁握天下于手,谁又被天下握于手中?
天色黑了暗了,找寻她一日的慕容玦离开了南国。
暮色沉沉的天,天际边层云翻涌。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的故人却离开了。
邀月殿中烧热了地龙,苏夕颜披着银鼠的斗篷,却还是觉得冷。
半夜无雪,宫殿的大门被宫人推开。血污泼染的皇宫已经被收拾干净,龙袍也连夜赶制。一直深居在青鸾王府中,被软禁的许珑鸢也被秘密地接入皇宫之中。
喜悦,冰冷。嘈杂,寂寥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宫女将烧热的汤婆子送入苏夕颜的手中,轻声叮嘱:“苏姑娘,御医说您身子染了寒凉,有了亏空,怀得又是双生子。待生产之时,恐怕会难产。您要保全好自己才是!”
苏夕颜轻轻颔首,她的小腹从昨夜开始就一直一阵阵地痛着。
宫殿的大门忽然敞开,太监们搬来一只只箱子。檀香木的箱子敞开,里面放得是水亮的绸缎,玛瑙玉珠,在油灯下光芒闪耀,刺人眼睛。宫婢们含笑将箱子中的物件整理出,价值连城的宝物不胜计数。
新晋的太监总管送来了一件紫貂绒的宫装,上绣大簇的盘花金龙。陪着祖母绿松石,华美不可言,真比得上皇后的服制。
月妃她像是天上的月,可望不可即。却被囚禁在深宫。
苏夕颜看了一眼捧来的宫装,清眸微痛地闭上了双眼。
慕容玄月这是要将她推到众人面前,让所有人都见她出丑!二嫁之身,腹中有孕,却成了堂前的帝王燕。
天蒙蒙亮,宫中的婢子早早就醒了,苏夕颜却是一夜都没有合眼。
“娘娘,您该起身洗漱了!”隔着帘帐外面的婢女催促道。
苏夕颜一阵恍惚,觉得自己像是又回到了六王府。她刚怀孕身子犯懒,小玉和清晓两个人不厌其烦地在外面催促。
而今六王府没了,小玉和清晓两人也被徐妈妈接走了,暂时安置在了田庄之中。现在陪在她身边的都是陌生的面孔。
苏夕颜起身掀开了帐子,宫婢们鱼贯而入地走到苏夕颜的身边,洗漱的物件早已准备好。
苏夕颜还穿着昨日的衣衫,一眼没有看过那件雍容华贵的贵妃服制。
“娘娘”伺候的宫婢们有所不解。
苏夕颜却出声道:“不要唤我娘娘!继续唤我苏姑娘便是。”
她们不明白,封为贵妃乃是一件难得的幸事,为何苏小姐神色淡漠像是凝着淡淡的哀伤。
宫婢们想要为她梳妆打扮,苏夕颜看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一切照旧就好。”
玉坤宫前百官已至,等待新皇登基。
整个广场前面鸦雀无声,肃穆至极。
明黄色的织毯铺在玉阶上,同色的帷幔垂落,金碧奢华,再不见当日太子逼宫的惨烈景象。
苏夕颜过来的时候,整个玉坤宫前已站满了人。大多她都不认识。
而在慕容玄月的身边,许珑鸢早早的就来了,脸上布满了笑意。
“皇上驾到----”宫人一声尖利的长吟,慕容玄月从玉坤宫中走到了众人的面前。苏夕颜穿过人影,望着他,目光稍稍停留。
百官高呼万岁,跪拜在地。苏夕颜随着他们一齐跪在了地上。
慕容玄月从他们中间走过,锦靴踏过明黄色的织毯,身形笔挺高贵。
这是苏夕颜第一次见他穿着龙袍。寻常的金色穿在他的身上宛若有了生命,光芒在流淌。直到他走到了至高之处,才让所有人平身。
他说了什么,苏夕颜没有去细听,在满朝文武百官之中看见了自己的舅舅还有表哥。
他们虽没有参加太子反叛,却也是慕容天泽在位时的旧臣。特别是舅舅,手握兵权难免会有功高盖主的嫌疑。
慕容天泽体衰,无法再管朝中之事。但不代表慕容玄月对央家毫无忌惮
染辰哥哥和舅舅也看见了她,交错的目光一晃而过。染辰哥哥的眸光有慌乱担忧,舅舅的眸光就显得异常平静
苏夕颜来不及去细看,染辰哥哥和舅舅已移开了目光,她的心头不安地跳动着。
接下来就是封妃封后的仪式。首先册封的是慕容玄月的发妻,南国的皇后。
许珑鸢穿着华美的皇后朝服,站在慕容玄月的身边,服制为淡淡的金色,上面绣着翱翔的凤凰。
与慕容玄月站在一起犹如一对璧人。她的心慌乱之余又带着难以言说的甜蜜,忍不住盈盈地看向了身边风神俊美的男人。
而慕容玄月却没有看她。
宣旨的宫人拖长声音念道:“昔日五王妃性情贤良。恭敬淑德。今日册封为皇后,居于泰和宫,钦此。”
许珑鸢一脸矜傲喜色,将往昔尖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