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豹,两头牛,一群鸡鸭鹅。生活,照样可以很乐和。
番外,谢文谦(一)
我不喜欢这个家,从懂事起就没喜欢过。母亲是父亲不知道第几个小老婆,我是不知道第几个孩子。从来都是生活在别人看不到的角落,看着这个家里的勾心斗角,也看着母亲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父亲的注意。母亲一心想要包装我,好让我替他讨得父亲多几分关注。我不喜欢,可我喜欢看书,喜欢抚琴,所以母亲找人教我的时候我格外用心学了。
在父亲面前,我一直是透明的。每日两次请安,再无其他。恐怕父亲连我的名字我的脸都没有记住。有的时候我在想,如果有一天在路上撞上了,父亲会不会问出一句你是谁。很好笑的感觉。
但我还是脱颖而出了。那次我在小院里抚琴的时候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听了我的琴,看了我放在案上来不及收起来的诗作。然后,我成了父亲面前的红人,母亲成了最受宠的姬妾。后来我才得知,那天的两个人,是刚登基不久的新皇和刚刚册立的皇后。
父亲,本朝唯一的一个异姓王,世袭。世子之位从来都是选贤继承而不是长子继承,所以,明争暗斗一直是家里历久不衰的戏码。许是我让其他人感到了威胁,这次的矛头集中对准了我。先是母亲莫名中毒而死,再是自己在卧室里被人绑架。下手的是我的三个哥哥。对我用的手段不算惨烈,只是每天用剑、刀和鞭子招呼几次而已。他们似乎对折磨人很感兴趣,每天都拿了钝刀子在我身上割来割去,然后泼上脏水,不厌其烦。
我的体质一向很好。就连那样每天持续流血都不会死,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也许是幸运,终于被我趁着守卫醉酒的机会偷走钥匙逃了出去。慌不择路的逃。半夜藏进了一辆运货的马车,也不知道被带到了哪,趁人不备下车再次找机会蹭车继续逃。就这样一连逃了十多天,期间只能以偷来的一包干馒头充饥。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到了一座山脚,好不容易爬到山顶想翻过去却一头栽倒滚落下去。然后,就是无尽的黑暗。
再次醒来,身上干干爽爽,伤口都被仔细处理过,用白布包扎的好好的。一个漂亮的男孩子趴在我旁边,眼睛黑黑亮亮,见我醒来就大呼小叫着把他哥哥拉了进来。那是一个清爽的男人,棱角分明的一张脸,手上带着长期劳作的厚茧,身上是打着补丁的粗布短褂,而他的弟弟身上却是上好的绸缎。这是一对从衣着来看很不搭的兄弟,而那个男人脸上的淡淡微笑却让人很想信赖,很想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