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主母是大户出身,一生平安顺遂没有过多杂欲,她信佛,唐家也有个专门为她修筑的佛堂,唐开瀚耳濡目染这样多年,多少也会在心里留下一些痕迹。
不过他也不是没有眼色的人,路文良不喜欢他,甚至是在戒备着他,唐开瀚瞎了才能看不出来。
但他也同样莫名其妙着,他现在的身份只不过是海川大酒店的项目经理,酒店里能有什么项目?他差不多也管着总经理的事情了,但酒店的所有人并不是她,有心人去查,也最多只能查到唐开瀚这人出生在闽东世家,祖辈经商,履历算不上干净,但绝对挑不出令人怀疑的地方。
在这样的前提下,路文良对他的戒备可以说是来的有些牵强。
但好在唐开瀚也明白自己和人家前几次的见面都表现的异常唐突,要是正常生活中碰上那么个人,不生气大概也是不可能的。
“好了,别闹脾气了,”于是他说,“刘长风虽然很蠢,但我也知道他的底细,他亲戚们都不是吃素的,你一个小孩子干嘛要去拿鸡蛋碰石头,这是不自量力你知道不?”
“……”路文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这会儿有点恼怒。
眼看时间已经在僵持中过了将近一小时,再不出发去临市,他的一切计划都面临被打乱的危险,路文良对搅局的唐开瀚越发看不顺眼,但他多少还留着一些判断力,唐开瀚日后能眼睛都不眨的任由郑潘云被人千刀万剐,路文良也从未在郑潘云嘴里听到和汉楼合作的事宜,这就代表唐开瀚实际和盘龙会是没有什么实际利益关联的,他现在出面说这么些话,虽然不中听,但也能让人明白其中的善意。
于是思考了几秒钟,路文良当机立断:“既然唐先生一定要管,那么你开车子来了吗?”
“啊?”唐开瀚有点不解,他开着车呢,就停在巷口。
“那就更好了,”路文良点头,率先将唐开瀚按着门的爪子扒拉开:“帮人帮到底,你都来了,也别那么轻易走了。”
……
……
“这可怎么好!”
接到电话匆匆赶来医院,赵婷婷和方雨心两个人焦急不已,手拉手紧张的徘徊在手术室外,心乱如麻。
好容易等到红灯灭了,人被推出来,赵婷婷急出一头冷汗扑上去嘘寒问暖,刘长风局麻无法动弹,脸肿的像猪头,缝了整整八针。
送到病房之后才说了事情经过,赵婷婷大哭的扑到母亲怀里,一张娇艳的脸被泪水打湿,泣不成声:“妈!他是什么意思!他就那么看不得我们过的好吗!”
方雨心一个劲儿的流眼泪,羸弱的盈盈欲坠,明明这个年纪的人了,却分明还有一种难言的独属于女性的柔美。
她心中转动飞快,自己独有一番思量,脸上虽然只看到悲伤,但除去被赵婷婷眼泪影响,方雨心并不是个没有心思的女人。
相反,当初因为家庭原因嫁给路功,她从不认命,也一直以弱势的身份在家中掌控着一切,最后,更是在身负婚姻的前提下绑走了周口镇的首富赵志安,赵志安对她死心塌地,更兼有一个两人爱情的结晶,方雨心在这个家里,稳若磐石。
原本她以为自己的人生就可以这样富足平安的过去,但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变故。
和路文良相遇真的在他的预料之外,路功既然娶了安与乡那个赵家的女人,那么路家的日子可想而知必定过的鸡飞狗跳,赵家在安与乡那就是个笑话,老幼不分主枝混乱,族谱上世代守宗祠的赵春秀一家穷的叮当响,旁支儿的几个亲戚却四处做生意,一个族家混到了这种地步,还能教出什么有出息的人?赵春秀她爹杀了一辈子猪,她妈凡有不顺心就被打,她自己更是二年级就辍学帮忙放羊,去菜市场买个菜都要偷摸一根黄瓜俩土豆的,这样的女人,眼界能有多高?
有这样的后妈,路文良能顺心上学的概率,太小了。
方雨心一直就不喜欢自己的儿子,当年嫁给路功,她也是迫不得已,她原本也是城市户口的人,父母都是有文化的中学老师,被下放到周口村做知青的时候,她爸妈在一场打砸活动里被石砖砸中脑袋一命呜呼,兄嫂和她一直不亲近,在父母死后变卖了家里的房产搬迁到帝都,方雨心回城不能,又没有勇气当逃兵,那时候,路功就一直在身后默默的帮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