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扬起红肿的腮帮,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弧度,“不苦不苦,我皮厚着呢,不出几天便能恢复。待我痊愈了,我一定会把项麟打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地求爷爷我饶他一条小贱命,让他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白幻寅有些错愕地看了看我,而后含笑道:“恩,辰儿的愿望,我自当全力支持才对。”
我眨吧着酸涩的眼睛,脑子转不停,又道:“那我再多留他几日,即便伤好了,我也暂且不同他计较。”
“为何?”
“先帮你寻得肉身,你回归罗刹教,统帅教众,力量比我强上百倍,到时不单是项麟吃不了兜着走,恐怕星云派也要惨遭灭门吧?”
白幻寅:“你就那么肯定我会为了你而兴师动众,挑起争端么?”
“会。”我答得异常干脆,“第一,你方才答应我要帮我完成愿望,所以你定不会食言。第二,如今江湖邪教势力基本为星云派所掌握,罗刹教重出江湖,想再次手握大权,必定要除去这一阻碍。第三,出于你本人的意愿,你也不会轻易放过项麟。”
良久,白幻寅摇摇头,柔声道:“辰儿,你变聪明了,我确实不会放过项麟。但往往越是聪明,越容易走进误区。我会为你对项麟出手,但绝不会动用罗刹教的力量,更不会去搞垮星云派。那是你与项麟的私人恩怨,我就算再疼你,也不会让教众趟这潭浑水。况且你与我在寻得肉身后将隐居于山林中,江湖地位我要了做何?还是……你已忘了我们的约定?”
我果然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竟想到了借刀杀人这种龌龊方法,还差点忘了同白幻寅的约定。我惭愧地垂下眼睑,不再出声,双手不经意地扯着衣角。
白幻寅反而笑道:“辰儿,待我寻回肉身就同你去报这一箭之仇,你说可好?”
我点点头,“一切就依你之言。”
“辰儿,有时我在想,若你我只是普通人,没有与江湖有任何纠葛,没有权贵诱惑,亦没有失忆前的那些血雨腥风,就像普通农舍中的夫妻,安安稳稳过完此生,何尝不是件好事?所以,即使曾经打拼出来的地位、名望,为了你,我也甘愿让它化为乌有。”
我的心顿时漏跳几拍,太他妈感动了。本来就是伤病患者,你就不能行行好不要再刺激我的心脏了吗?!你说得如此诚恳,你知不知道我既愧疚又感动,现在很想在这大街上狂奔,大声说着对你的爱,让每个人同我一起分享!
我傻呵呵地看着白幻寅,心想,我早已被感动得一塌糊涂了吧。他含笑与我对视,良久,他那勾人心神的抿嘴微笑,几乎令我飘飘欲仙,犹如神游仙境。自知再看一眼,我便会沉溺其中,我故意别开眼,很没情调道:“你就那么肯定你是冷宁教主?若有万一,你岂不是什么都不曾拥有,谈何放弃一切?”
“我倒希望不是,如此江湖恩怨再与我们毫无干系,游走乡间,做一个平凡的放牛郎,岂不快哉?不过……方才见到项麒,我竟觉得熟悉,恐怕我与他有些渊源。”
“不会是你生前最爱之人吧?”想起白幻寅曾经看着一片合欢树出神,眼中充满忧伤与眷念,心就会莫名的疼,他所思念之人有可能是项麒么?
“辰儿,大家都说你是我最宠爱的男宠,有了你我还会找其他人么?”
我撇撇嘴,“男宠和爱人是不同的,有时男宠只作为一个泄/欲工具,你之所以宠爱我,或许只是因为我能满足你的需求,但是爱人则不同,你会用心去疼爱,会把他永远记在心里。”刚刚说完,我就后悔了,白幻寅此时的心意我再清楚不过,我怎能为了曾经之事说出如此欠抽的话?况且那还只是我的凭空想象。
不出所料,白幻寅的眼中透出寒光,冷冷地看着我。
我浑身一颤,伤口的火辣之感瞬间得以降温。我连忙打着哈哈道:“我开玩笑的啦,男宠和爱人都非我莫属,别人没机会的。”
白幻寅轻轻叹了口气,道:“我肯宠着你,定是因为心中有你,否则以一个男宠的身份,怎可能会被江湖人所熟知?你见过谁人的男宠能够光明正大的在各处自由出入而无人敢说你任何不是?”
我闷闷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