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仲一边大口啃食蜜果,一边单手攀住树枝向周围望去,借着月光只见绿色蔓延,竟与天交接,不见尽头。月亮虽说挂在天空,却不见一颗星星,任仲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处何处。
他当时意识模糊,根本不知自己在林中狂奔了多久,不过落入此等境地却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他沉吟了一会,知道自己一时半刻根本走不出这林子,便自我安慰释怀了一番。刚好自己无处可去,不如就待在这修炼一番,虽说这林中危险,可他倒是莫名的对练气之术充满了信心,总觉得若是自己能够练成,必然会得到不小的好处。
任仲思量了一番,便不在纠结于此,伸手又摘了个蜜果,细细擦拭了一番,才送入口中。刚才他饿的急了,竟没尝出蜜果的滋味,此时再吃,只觉得此果水分极多,入口软糯,极为香甜,不由得多吃了两个。
任仲吃饱,身上的症状也缓解了不少,林中夜晚倒是寂静一片,不一会他便觉浓浓的困意袭来,任仲知道树上相对来说要安全许多,干脆不下蜜果树,找了个粗壮的枝丫斜斜靠着,又把手腕上的绑带解下,捆住了自己的双腿、腰部,生怕自己睡着时摔下树去。做好一切,任仲便沉沉进入了梦香。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任仲自从两年前入府就再也没有好好睡过一次觉。他总是神经紧绷的应对各种突发而来的情况,如今身处山林,少了那些勾心斗角,也不用再看人眼色唯唯诺诺,反倒让他极为放松,难得的舒心自在。
任仲做了个梦,梦到了儒生,梦到了父母,梦到了哥哥,梦到了二牛,最后竟然梦到了流浪汉的那双眸子,他在梦中哭哭笑笑,倒似重活一遍。等他自然醒来,心中倒是敞亮了不少,仿佛胸中浊气与梦境一并消弭。
一阵清风吹过,任仲便感觉脸上冰凉一片。他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伸手就抹干了脸上的眼泪,随即露出一个自嘲般的微笑。他嘴角微弯状似嘲讽,眸中却是一片温和之色,面上轻松惬意,仿佛放下了什么巨大的包袱,整个人脱胎换骨,气质大变。
任仲自然不知自己一觉睡了多久,醒来时天已大亮。他在梦中重活一遍,此刻心中倒是通透了不少,不由得解开绑带,起身痛快地长啸一声,声音悠悠,气息绵长。长啸过后,却听四周一片高低不同的吼声传来,任仲一惊,忙停止呼啸,暗道自己太过大意,竟忘了林中并不是什么安全之地。
任仲将绑带重新缠回手腕之上,又摘了一包蜜果放入身后的包裹之中,准备去寻个可以暂时容身之处。
他知道在树上睡觉乃是下策,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他并不知道林中是不是有些凶残的鸟类或是残忍的毒蛇,若是遇到这些,自己又在深眠之中,怕是凶多吉少的。
任仲收拾好了一切,便随便找了个方向探了过去。
山林中虽是满地碎石,可植被异常丰富。任仲认出了不少书中有记录的药材,他摘了几种解毒止血的塞进背包,以备不时之需。不过也许他好运用尽,走了大半日,不仅没遇到可以容身的山洞,竟然连一棵果树也未发现,倒是遇见了条通体血红的巨蛇,这蛇大概六尺来长,碗口粗细。任仲起初吓了一跳,后来便觉得这蛇的颜色好生奇怪,与周围环境有些格格不入。巨蛇看见任仲便表现出了极强的攻击欲,任仲虽说心中思绪飞舞,脚上倒也不慢,身体一侧躲过了巨蛇的毒牙,又灵敏地绕到其背后,右手直指其七寸之处。
任仲之前从未与蛇争斗过,却忽略了它身后的巨大蛇尾,等他右手扣住了巨蛇的七寸,便感觉到身后巨蛇长鞭般的尾巴呼啸而来,狠狠的抽向他背后。任仲背后背包中还有徐大夫的药书,为了不损坏书目,他只来得及微微侧身,把自己的右肩暴露在蛇尾之前。
任仲闷哼一声,险些被蛇尾抽了一个趔趄,却并未放开右手,左手顺势而上,双手扣紧,猛地发力。巨蛇感到疼痛,竟用尾巴死死缠住任仲身体,任仲感觉自己胸口一片沉重,危机感暴增,竟爆突然发了力气,将巨蛇生生撕成了两半。蛇血喷涌而出,蛇尾却并未放松,任仲根本来不及躲开,竟被浇了满身。任仲在林中从未见过水源,也不知自己何时才能洗澡,如今被蛇血淋了满身,浑身黏腻难忍,不由得有些烦躁。
他抹了把脸,觉得血腥味熏得自己浑身难受,不知会不会引来其他的猛兽。他见那巨蛇断成两半仍在地上不停抽动,不由得反省了起来,自己有些轻敌,太过大意,以至于忽略了蛇的尾巴,这一抽虽说只是皮外伤,敲响了任仲脑内的警钟。
任仲脱下衣服,用树叶擦了擦身上的蛇血,又检查了一番,长衫仍没有任何损坏,外面也没粘上血的痕迹,倒是自己背部的充血有些严重。任仲把刚刚摘的止血草药拿出,嚼碎了抹在身上,便穿上了长衫。
处理好了这些,任仲就发觉周围多了许多陌生的气息,估计都是被这巨蛇尸体散发的血腥味吸引而来,他毫不犹豫,辨认了下方向,便迅速离开了。
虽说蛇胆大补,可那蛇长像诡异,任仲自是一点也不感兴趣的。
没走几步,任仲便发现草丛中有些蛇行留下的痕迹,这些痕迹极为粗大,看大小倒像是刚才的巨蛇所留的。任仲心中一动,马上顺着痕迹追踪起来,果然,没过多久,他便发现了一处洞穴。这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