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舞着饭勺冲进战团的黄阿生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由于人数上的巨大差异,现在残存的每一个日军士兵的身边,几乎都有两三个特战三团的战士在招呼着。黄阿生举着饭勺愣了半天,愣是没有找到一个可以下手的机会。
好不容易有了一次上战场的机会,却找不到下手的对象,黄阿生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再继续当一个整天围着锅台转的伙头兵?这显然不是黄阿生想要的结果。
横下一条心要杀鬼子的黄阿生举着一柄勺子,在整个战场上显得“鹤立鸡群、卓尔不凡”,然而让他稍显郁闷的是,波田支队的残兵们正忙活着和数倍于自己的特战三团的战士们缠斗,谁也顾不上这个胖乎乎、稍显憨厚的年轻士兵。
眼看着在这场乱斗中一点儿也没有成就感,黄阿生干脆举着勺子,向着日军阵线的后方冲去。他的想法很简单——既然眼前没有鬼子可杀,那干脆就杀到日军的后方去,找两个鬼子开开荤!他现在满脑子的热血,浑然忘记了自己手中只是拿了一把摆设一样的勺子。
不得不说,有时候运气真的是特别眷顾那些愣头青。由于战局的混乱,黄阿生竟然毫发无损的透阵而出,在一片混乱中冲到了日军后方。
刚刚从人堆里杀出来,黄阿生就有些发愣了——自己竟然冲进了一片寂静的树林里。
树林不算茂密,在稀疏的树影间,一个身穿白衬衣的日军军官,正拿着一把指挥刀,错愕的看着这个冒冒失失的年轻的中国士兵。
短暂的愣怔之后,还是黄阿生先顿悟过来,现在可不是相面的时候,而是在兵荒马乱、杀声震天的战场上。面对着眼前的日本人,黄阿生“嗷”的大喊一声:“给我躺下吧你!”手中的勺子劈头盖脸的就抡了上去。
波田义男心中的郁闷无以复加——部队兵败如山倒,连军旗都烧了。经此一役,波田支队已经可以从日军战斗序列中除名了。为了维护所谓的武士的荣耀,他只能选择自裁谢罪。为了避免被手下看到自己失魂落魄的样子,他特意摒退了所有的手下,连介错都没有带,找了一片相对安静的树林,进行“光荣的切腹”,谁知道人要是倒霉了,连喝凉水都能塞牙缝。原以为万无一失的地方,竟然从天而降了一个年轻的中国士兵。还没等波田义男缓过神来,他就看到一个圆咕隆咚的东西在自己的眼前无限放大,紧接着就是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勺子抡晕了波田义男的黄阿生嘿嘿一笑,转身就想再重回战场。刚跑了没多远,他就停下了脚步,两眼放光的盯着波田义男丢在地上的指挥刀。好不容易上了战场,好歹也得给自己留点儿念想,这把指挥刀,就是挺不错的战利品嘛。
特战三团临时指挥所里,团长司徒瑞正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屋里来回打转转。副团长韩天钢无奈地说到:“我说团长大人,咱能不能消停会儿啊?您都转了半个钟头了。您不累,我看着都眼晕。”
司徒瑞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小声嘀咕:“我就纳了闷了。你说这波田义男,还能真长了翅膀飞走了不成?”
战斗打到这个份上,基本上已经是大局已定了。波田支队已经被基本全歼,剩下的事儿,就是慢慢吃掉日军第十一军其他增援部队了。只不过,有件事一直让司徒瑞如鲠在喉——战场已经翻来覆去的打扫了三遍了,可是就是没有发现敌酋波田义男的身影!
找不到波田义男,虽说对大局没有什么影响,可是在追求完美的司徒瑞看来,总是还有那么一点遗憾。
“找到了找到了!”司徒瑞正心急火燎的时候,一营长一阵风似地从外面冲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柄日军五式指挥刀。司徒瑞只粗略扫了一眼,心头顿时一喜——红色刀绪,佐官指挥刀!就是它,没跑了!
“团长!波田义男那老鬼子,找到了!活捉!哈哈哈哈!”一营长压抑着心头的狂喜,笑着对司徒瑞说到。
司徒瑞一把把指挥刀抢过来,刀柄上镌刻的“波田”两个字赫然入目。
一营长自顾自地倒了杯水,一饮而尽,抹了抹嘴角的水珠之后,笑呵呵地说到:“这也是赶巧了,刚才我正好路过团部炊事班。就看到一个小子在那儿拿着这把刀显摆。也亏了我留了个心眼,把刀要过来一看,还真是波田的指挥刀。我让这小子把我带过去的时候,波田这老鬼子还躺在地上没醒呢。好家伙,脑袋上这么大一个包,我看着都觉得疼啊。“
司徒瑞笑呵呵得听他说话,越听越不对劲儿,过了好一会儿,才犹豫着问道:“等会儿,你说这把刀从哪儿看到的?我团部炊事班?”
一营长一拍大腿,脸笑成了一朵花,哈哈大笑着说到:“没错!团长,你绝对想不到波田义男是被谁抡晕了的!团部炊事班的一个伙头兵!用的就是一把勺子!”
司徒瑞一愣,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低头自言自语:“这个伙头兵,看来还真是个愣头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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