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两个月前两个人就已经有过最深入的关系,可是葛为民在心里一直把它当成一个意外,时间对了,气氛也对了,不知不觉就发生了。原来葛为民打算把它当做两人最後一次见面的记忆封存起来,现在和高新再次成为同学,葛为民决定把它当做一次头脑发昏的错误忘掉,他和高新仍然是肝胆相照彼此投缘的好兄弟。但显然高新并不这麽想。高新发亮的眼睛、热情的唇舌,都一再告诉着葛为民两个月前的那句话:小葛,我喜欢你。
葛为民知道不应该再让他误会下去,可见鬼的是每一次高新的嘴唇落下来,葛为民在肚子里转了几千遍的拒绝就总是烟消云散。高新的唇落在葛为民的眼睛上,葛为民就乖巧地闭上眼睛,高新的唇落在葛为民的嘴巴上,葛为民就柔顺地放松牙关,任火热的舌头探进来吸吮翻搅。不可否认的是和高新接吻的感觉越来越舒服,葛为民甚至也越来越沈溺进去,到最後高新靠近之前葛为民的那句“不要”几乎和高新的那句“别打”一样成为一种徒劳的形式,高新听了只会懒懒地勾起嘴角笑得更邪魅,葛为民在那种心跳失常的感觉中恍恍惚惚地就被按着吻了个昏天黑地。
渐渐地葛为民也就习惯了这种xìng_sāo_rǎo,甚至自发地在高新的身子贴过来的时候抬手环上他的脖子。早晨操场的角落,中午教学楼的後山坡,傍晚宿舍楼的树丛後,初尝情欲的少年交缠在一起,分享着一个又一个激烈而甜蜜的吻。葛为民在那种美好的感觉里模模糊糊地想,反正又不会少块肉,只要不被发现,高新想吃,唔嗯……就让他吃好了。
蜜糖年代(三十二)
新的校园生活按部就班地进行着,炎热的秋老虎在新生们的手忙脚乱中悄无声息地就过去了,天气开始转为沁人心脾的寒凉,长袖衬衣已经不足以抵挡早晨的寒风。教室里门窗紧闭,带着闷闷的暖意,教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老师在讲台上口沫横飞地讲述着资本主义的产生和发展,边讲边摇头:
“人的yù_wàng是没有止境的。”
葛为民踢了一脚趴在他身边昏昏欲睡的高新:
“喂,认真记笔记!”
高新抬起头来迷迷糊糊地对着他笑了笑,抓过葛为民桌上的圆规在几乎是空白一片的笔记本上潦草地画上几笔,讲台上的老师忽然冒出一句“高新”,高新反射性地嘹亮回答:
“是!”
台下空白了一秒,随後爆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见惯不怪的老教师等笑声停了才镇定地推了推眼镜,摇摇头捧起书本继续讲下去:
“随着‘高新’科技的发展,社会生产力也发展到一个新的高度……”
葛为民努力绷着脸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用余光瞟瞟那个出了洋相还不自知、一脸疑惑的家夥,第一千零一次催眠自己: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我真的不认识他。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课的时候,葛为民站在高新的自行车後座上拉风地一路呼啸到饭堂。天气正好,两个人拿着饭盒在宿舍楼的後山坡上找了个背阴的位置,惬意地享受着午後的和风和美味的午餐。
高新把自己饭盒里的鸡翅和红烧牛肉夹到葛为民的饭盒里,顺便挑走葛为民讨厌的芹菜和胡萝卜,刚刚还只在快要贴合在一起的上下眼皮中露出一点的眼睛此刻神采奕奕地睁着,葛为民看着他认真地夹走藏在肉片中的最後一棵芹菜,边埋头奋战边说:
“小葛,你这周末有没有空?”
葛为民夹了一片红烧牛肉放到嘴里,嗯,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