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一旁的慧珠疼在心里,哭喊着爬过去哀求载堃:“贝勒爷,您就饶了他吧,错都在我,您别打了,这样会把他打死的!”
“你个不要脸的贱人,还敢乱说!”兰馨骂道,她把一肚子的邪火都撒在了慧珠身上,让老妈子把这女人拽了下去。
载堃望着下面被打的男子,觉得此人还算有种,但不打几十板子肯定不行的,可他也不想真的弄出人命,只是现在有个更加尴尬的问题需要解决,就是二格格到底是不是自己亲生的,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出了这种丑事,谁也不会相信二格格是爱新觉罗家的骨肉,只会认为她是野种!
慧珠被老妈子拉下去,又扑了过来,她趴在贝勒爷的脚下连连磕头:“您饶了他吧,我该死,都是我该死!”她的头磕出了血,脸上全是泪水。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还是冷冰冰的,就像座雕像,她甚至怀疑是不是和这个人同床共枕过,莫非她嫁的是个铁石心肠的木头人?
她扭过头,看着身后被打得快要昏死过去的武海,露出了一抹绝望的微笑。
慧珠跪着倒退了两步,才站起身,颤巍巍的对丈夫说道:“您让他把孩子带走吧!”说完就死命的一头撞向了左边朱红色木柱,霎那间鲜血如注,她的身子好像被砍断的竹子一样,歪倒了下来。
贝勒爷赶忙吼道:“住手,别打了!”孰是孰非已经不重要了,他不想闹出人命。
他赶忙跑过去抱起慧珠,摸了摸她的鼻翼,但她已经断气了。
“慧珠!”武海哭喊着,用尽力气爬过来,想看看他爱的女人,此时此刻他心里充满了恨,因为贝勒爷才是罪魁祸首!
客厅里乱成了一团,老周叫来了大夫为慧珠诊治,可已经没救了,伤口在太阳穴上一下子就要了命。
武海想摸摸慧珠的手,却被下人拽到了一边。
坐在椅子上威严贝的勒爷发话了:“把孩子给他,让他带走!”
谁也不敢违抗主子的话,兰馨就把孩子交到了被打得全身是伤的小蕊手中,让人把武海和小蕊送出了贝勒府。
慧珠的尸体也在当晚被送回了娘家,老太太哭得昏死过去,但做官多年的老头格外的安静,嘱咐下人准备了棺材,给闺女悄悄的办了后事。
虽然丑事没有大肆外传,坊间却有风言风语了,正所谓没有不透风的墙,侧福晋畏罪自尽,二格格是野种,云云……
这件事一出,载堃整整一个月都闷闷不乐,虽然他对慧珠没啥感情,可毕竟他们夫妻一场,她是罪不至死的,可恨的却是慧珠为了野男人豁出了命,难道他堂堂的一个贝勒爷还比不上粗俗的贫民?
看到挫败感十足的贝勒爷,凯尔索也很担忧,但又怕提起旧事让对方更不开心,只能变着法儿的哄,投怀送抱和色诱最管用!
“你这几天怎么这么主动?”贝勒爷抚摸着他光裸的后背问,虽然他们现在只能侧躺着做,但感觉还是挺舒服的。
神父柔声答道:“因为喜欢你,当然愿意和你欢好了。”
“哈,我知道,其实你就是怕我烦心,对吧?”也就只有和凯尔索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心情才能变好,可以暂时忘了不愉快的事儿。
“人活着就是要经历悲欢离合,没有一辈子都能快快乐乐的人。”凯尔索转过身,搂住了贝勒爷。
载堃闭上眼睛,由衷的说道:“我现在倒是挺同意洋人的一夫一妻制了,一个男人无法把精力和爱均等的分给几个女人,对那些女人是不公平的,日后我也不会再娶了,有你和福晋足够了。”
“我又没嫁给您!”他半开玩笑的说。
“那我的庶福晋是哪位?”贝勒爷捏着他的下巴问,有时候调皮的神父更可爱。
“她是伊莎贝尔.希尔小姐,哦,不对,应该是伊莎贝尔.爱新觉罗夫人。”他清楚的记得那位姐妹的名字,她是他们的贵人。
载堃一边摸凯尔索的臀部,一边调笑:“每天和我同床共枕的却是凯尔索. 罗勃兹,他原来是一位纯洁美丽的天使,为了爱我,折断了翅膀,而且将给我诞下孩子,在天上的伊莎贝尔小姐也希望我们白头偕老,恩爱一生。”
神父害羞的低下头,小声说:“您总能把羞耻的事儿说得格外美好。”
“我并没觉得羞耻,反而自豪,有那么多人仰慕的天使,最后只选择了我!”他多少找回了自信,这也让他良心好过了些。
但贝勒爷的自责却无法改变慧珠已死的事实,武海已经深深的埋下了仇恨的种子,慧珠下葬后的第四十九天,他在坟前跪坐了很久。
“老爷,该上路了。”小蕊抱着芳莲低声说,她打定了主意帮死去的小姐照料芳莲。
武海打算带着慧珠偷偷存下的200两私房钱离开北京,打算去湖北投奔新军,重新追寻自己的梦想。在庚子之后,他看到了希望,民间对朝廷怨声载道,过不了多久,天下就能易主,他这个贫民或许可以凭借某个机遇崭露头角。
“再让我和夫人聊会儿。”坐在坟前的他说完,就点了支旱烟,在他心里已经把慧珠当成了自己的女人,因为她可是拼了命要保护他和女儿的。
寒风刮过慧珠清冷的坟头,给这座荒山平添了些许寂寥,他抽完了这支烟,才和小蕊一同下了山,往南方去了。
1902年1月,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西巡回京,浩浩荡荡的人马乘坐火车从丰台进入北京城,阔别已久的帝都早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