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年轻人不服气,他们都听说过大统领是榆林忠烈飞虎李彪的儿子,而且他的亲军也叫飞虎营,还能说榆林话,那当然应该是他们榆林人呀。
“你们吵什么!报出你们的姓名。”巴根突然冒出来,指着两个年轻人大吼。
“我没名字,别人都叫我郝黑子。”
“我叫刘体纯,别人都叫我刘二虎。”
“郝黑子、刘二虎,我告诉你们,大统领是我们库库和屯板升人,也是我们蒙古人的洪巴图鲁,就是大英雄的意思,记清楚了,别出去胡说八道。”
巴根正在气势汹汹教训人,一个轻柔的声音从车上传来:“军官大哥,我看过大营里贴的榜文,总兵大人的落款是汉名,而且以榆林的榆字为名,按理说大人更像是榆林人。”
巴根有点冒火,扭脸一看,坐在车上的小姑娘正笑盈盈地对他说话,这姑娘大脚、******,脸还挺俊俏,好像还认得字,马上头有点晕,话也说的不利索了。
“这个嘛,好像也是,这可不兴乱说啊,妹子,你还认识字呀?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叫巴根,跟大统领打过仗立过功,现在是东胜卫的大队长了。”
小姑娘脸一红不开口了,巴根还不死心,跳下马来也帮着推车,一口一个妹子缠着小姑娘废话,惹得郝黑子使劲朝他瞪眼。
“妹子,你许配人家没有?我跟你一样,认得几个字,会写自己的名字,过日子够用了。”
“军官大哥,您该忙正事去了,我妹子许没许人家就不劳您操心了。”郝黑子忍不住开口了。
“兄弟,大统领说过丰州人都是兄弟姐妹,你妹子也就是我妹子,问清楚了我也好帮你们兄妹呀。”巴根继续胡搅蛮缠。
巴根就这样一路跟着这辆车走,先从丰州的风土人情说起,再说到大统领带领丰州百姓起兵反抗察哈尔,经历千难万险创立了今天的丰州,他参加过的布通河夜袭察哈尔、库库河屯大战、解围大同、喀喇沁伏击金军及入关勤王的遵化、迁安大战都被翻出来,既赞赏大统领神勇,也把他自己趁机吹嘘一番,苏和时不时还补充几句,车上、车下的人听得聚精会神,不时发出惊叹声,连郝黑子也觉得这个巴根算个人物,不那么讨厌了。
苏和也问起他们几个的事,郝黑子和刘二虎的身世几乎就是其他延绥人的翻版,他俩是绥德人,西北大旱庄稼绝收,受不了官府的催粮逼税,一家老小只好跟着村里人一起出外逃荒,饿极了就跟着胆大的人抢粮,最终走上了造反这条路,被官军一路剿杀从陕西逃到山西,亲人们或是死在官军刀下或是死于饥饿疾病,刘二虎就剩下车上老娘一个亲人,而郝黑子也只有和妹妹相依为命。
李茂、陈十石两个山西人的情况略有不同,李茂是阳城大阳人,在郭峪的铁厂学了手艺,回家开了个铁匠铺,日子过得还不错,流贼打到大阳后逼迫百姓从贼,他也被掳上山去,好不容易盼到招安,他高高兴兴回家了,不过镇上的士绅关了他的铁匠铺,勒令他到富户家的铁厂干活,紧接着他又听说从过贼的人有被士绅、族长打死的,李茂从贼时也被逼抢过东西、杀过人,这要一翻老账就危险了,他带着老婆孩子又逃回流民营地,再也不敢回家了。陈十石却是自己携家投贼的,他年幼时与铁厂签了卖身为奴的契约,生死去留皆由铁厂做主,辛辛苦苦干了十年,却依然一贫如洗,还经常被打骂,流贼到了阳城,他立马就去投奔,而且再也不打算回家了。
苏和听了不住地摇头叹道:“以前觉得关内日子好得不得了,没想到比我们还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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