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福河也是个内敛的性格,对于不言不语老实本分的同桌有物以类聚的认同感。熟了之后就知道同桌其实是那种外表笨拙内心有几分幽默感的人,拿台上说三句半的角色来分的话,他应该是最后说那半句赶劲话的。
万福河从小做班干,他家里是贫下中农出身,踩着国家低保线,要钱没钱要背景没背景,之所以会一直呆在班干的位置上主要是他在同龄的孩子里一直早熟,给老师收个作业收个钱办个事特别靠谱。然而早熟的代价就是多思,懂事的代价就是细密,万福河虽然在班级里人缘不错,可是其实他没有什么至交。倒是和这个有两年同桌之谊的老实家伙成了不错的朋友。
万福河后来分析自己为什么会和这个人成就友谊——除却性格的投缘之外,相同的出身背景也起了重要的作用。万福河想自己其实从来不曾尝试和家境良好及以上的人交好,也许是出于潜意识里对贫穷的深刻自卑,只有通过保持适当的距离他才能巧妙不动声色地掩盖自己身上作为穷孩子的烙印。
和朋友在一起的时候就完全不必在意这个,旁人不在意的时候他俩甚至可以交流下在农忙时干活的技巧和心得,而这样的话题万福河甚至和同村的其他人都不大爱提及。
这种友谊也并非有多浓烈,没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肉麻,也没有群居终日言不及义的扯蛋,俩人之间最多就是每一堂课每一节自习并肩学习的记忆。
想起朋友万福河就会想起流经村子的那条小河,君子之交淡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