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一点,祁燃开始在内心中将许多种情况进行模拟推演,然后一个个推敲,可是就在他专注于谋划时,赵庸却回来了。
思虑着杀掉赵庸,祁燃根本睡不着。他从没杀过人,但是他丝毫不觉得自己在动手杀掉赵庸时可能会手软,这个男人改变了他的命运,从某种意义上说,根本就是他的耻辱的活生生的证明。但是他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凶器,他今天扮成女子时,被用一柄一尺长的薄薄短刀刮去刚刚长了没多久的胡须,那时他就留意到这柄放在梳妆台里的凶器了。当然这也是祁燃思来想去觉得最稳妥地不露马脚地能获得的趁手武器了。而经过他的推演,觉得趁着熟睡杀掉赵王很可行。而他的两个武艺高强的随从,怕是偷袭都不太容易,算了先欺骗他们如果被怀疑再想办法解决他们吧。不然又能怎样呢?祁燃内心苦笑着,鱼儿随时都可能上钩,自己还有别的选择吗?
不是说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吗?祁燃等到听着赵庸呼吸平稳均匀时从床榻上爬起来,看到窗外照进来的明月色不禁感慨。他轻轻地走到梳妆台前,虽然是准备杀人可是他连抖都没有抖一下。梳妆台棕红色的漆釉虽然已经斑驳,但是露出里面纹理均匀的木质仍然感觉很有风格,配上其上抛的光致的饰花纹框铜镜,仿佛能够映出红装下覆盖的女子的心酸与喜乐。祁燃动作轻盈的身手去探向梳妆台最下边的一个抽屉,盈盈的手指逐渐接近时,突然被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
“没在那儿。”赵庸慵懒的伸了个懒腰,一个翻身从床榻上跃起,趿鞋慢慢悠悠的走近祁燃。
祁燃吓得后颈一寒,身体静住了一瞬,随后他的理智终于回来了,运用全部的头脑来想解释的借口,半夜起来找刀子刮胡子吗?根本不敢回头看赵庸只能任其走到自己的身后轻轻地磨着牙齿,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与那双眼睛相对,眼神可能早就把自己给出卖了,虽然他纵然不转身也一样无法掩饰。或者,一个果断地念头划过祁燃的脑海:虽然他说刀没在那儿,但是会不会是他骗自己,而自己迅速地取出刀子和他鱼死网破会不会有一线生机?可是思考了一瞬间,他就放弃了,以身材力气硬拼的话,他不占优势,更何况赵庸现在醒来碰巧发现自己的可能性不高,更可能是他早就发现了蛛丝马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那两名侍卫有准备的可能性很大,自己更不是对手。所以,只能碰碰运气了。
赵庸从他的背后靠近,用右手顺着他的锁骨摸上他的脖颈再到他的下巴,然后慢慢的收紧,扼得他喘息困难。祁燃伸手抓住赵庸的手腕,想将自己的脖颈从他的手解救出来,没想到只挣扎了一下赵庸就松开了他的脖颈,随后祁燃感觉到他一口狠狠地咬住自己的颈侧的血脉处,牙齿咬破了他的皮肤,另一只手直接环住他的身体,手指轻轻地在他的左胸上指点。
“这儿的血尝起来肯定更甜美。”
“王上……”祁燃看不到赵庸的表情,只能凭直觉去猜测他要干什么,却完全没有头绪,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似乎对祁燃茫然地反应很满意,原本就是意料之中似的,赵庸没回应他。直接用手用力地扯下了他的亵裤。祁燃完全没想到这样的焦灼的情形下,怎么会突然发展到那个方向去?虽然他还是担心自己的性命,但是他更厌恶被这个疯子这样站立着突然得侵略,我本是置生死于度外,此刻怎么还能容你再如此欺辱我?纵然是死也要反抗!
祁燃用力地咬了扼在自己脖颈上的手,咬的自己的牙龈都要出血了,同时用力地推开了男人,猛地向前跃了一步,提上自己的亵裤,眼光狠戾充满挑衅气息,把流进自己嘴里的血狠狠地吐向一边。赵庸倒是没怎么生气,居然还嘲讽的笑着,用猎人望着落入猎人陷阱仍拼死挣扎的野兽一般的眼光望着他,那不是宽恕和怜悯,而是杀戮的快感。祁燃不禁开始发抖,死他都不那么怕,但是赵庸的样子却让他胆寒。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可以杀了你,但现在我不想杀你。”
“每个死人都应该在合适的时机以合适的方式死亡。”
“……”祁燃在这时候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就是他的直觉没有错,这男人绝对是个疯子。
赵庸转身很淡定地走向床榻,完全不顾把自己的后背留给祁燃。
“放心,只要你按照我的意思做,我不会折磨你的,我会让你死得体面又痛快。”
“呵,所以呢?我是不是该感谢你的恩典?”
“睡吧。”
祁燃走过去,躺在原来的位置,那个男人的身边,感觉着自己脖颈上的伤口的痛,这个白夜尤其漫长。
第13章 三天
胡人普立闻新城内有一美人,甚欲得之,乃引兵乘夜袭城。然新城之守将已预知胡欲袭城,遂佯败城门破,放胡入并歼之,擒普立。胡惧,不敢复扰边矣。
在本该是祁燃在众人面前献艺的第七个晚上,戌时传来城门被胡人攻破的消息,吓得那些来妓院寻欢作乐的男子们混乱逃窜,□□们都聚在一起锁紧了大门,各自持着趁手的工具和原始的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