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飞白所书,虽在苏徵这种“大家”眼中诸多仍有不足,但足有一点让他动容。这字,似是用心模仿过的,而模仿的对象则是自己,或者说是赵元俨。
苏徵眉头浅皱,忆起前些时候来看自己的小皇帝看向自己的眼神,只觉手上这信重了不少。
“多愁善感,妇人作风。”
苏徵回头平静道:“师弟,师兄知道天气炎热你不舒服,还是去歇着吧。”
苏徵如今也算看清楚了,清然不过是个尖酸刻薄的纸老虎,就算他口头上占点便宜又如何?苏徵现在说好听点就是看的淡了,说直接点就是懒得理会。
清然轻哼一声,视线转向自己手中的书卷,苏徵不回嘴他也觉得没趣儿。
苏徵琢磨了片刻,修书一封上了,刚起身想喊在书房对面守着的柳城进来,就见一道劲风从自己脸庞卷过书信,穿过窗缝消失不见。
愕然地看向清然,钟灵毓秀的青年面色清冷如常道:“明天开始,我教你练气。”
练气?
苏徵前世算得上用剑的高手,但也只是如此而已,从没接触过内功。如今青年说要教他,自然让他大大的兴奋了一把。心中开心的快要喊出来,面上却装出一副淡定从容模样,以全然不在意的口吻道:“哦,师弟,你确定师兄我不会练出毛病?”
青年瞥他一眼,轻描淡写道:“心跳。”
呃……?
青年又道:“每日早晨偷窥我练剑。”
咦……
青年还道:“偷听我指导五鼠和展昭。”
他……
青年将书合起平静的看着他的窘样:“想要什么说出来很难吗?”
苏徵……
第39章 王爷,你要淡定
身为一个明白人,苏徵明白青年刚刚那几句话中的含意。
所谓心跳,是指他刚刚面上淡然,装作满不在乎,可心跳这东西还是暴露了他的真是心情……
所谓偷窥,苏徵还是有点委屈的——喂喂,我那是偷窥吗?我那是正大光明的看呢!虽然也没看出什么门道来。
所谓偷听,苏徵倒是有点不太理直气壮了。
他师父也是个很看重规矩的人,曾经跟他说过不少旧时候师门和武林的一些规矩,其中就有那么一条叫做“法不传六耳”。说的就是有些事情旁人是听不得的,而清然指点五鼠和白玉堂的时候也是分开进行,也是因为这个道理。
所以苏徵觉得清然从这点来看他还是个江湖人,虽然轻狂却也从不会乱了规矩。
苏徵没事就在清然指导他们的时候伸长耳朵听着,虽然他不懂什么内功啊,还有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但是白玉堂和展昭这两个人都是用剑的,他虽然如今练剑是甭想了,但曾经的意识还在,每每偷听过后总要琢磨很久,但最终的结果往往却是看着自己白嫩异常的手无奈叹气。
手无束鸡之力什么的,文弱书生什么的,赵元俨什么的,都是混蛋!
清然年岁不大,但是展昭对他一向服帖,恭恭敬敬的呆在苏徵身边儿直到现在也没回老包那儿去,一来是因为那些叛逆如今还没现身,老包不放心,二来就是因为清然了。
有这样的高手时不时可以指点自己几下,谁不开心?
反倒是五鼠方面值得说一说。
苏徵在那日说了要给五鼠找师父后,没两天就让他们兄弟五个去了赵昀读书的院子,一人多了一名老师。也不知是苏徵有意而为,还是他觉得柳木这个江湖高手会和白玉堂更投缘一些,所以白玉堂就由柳木教授读书。
白玉堂对这个倒是没有意见,他的武功都是由他兄长传授的,还真没拜过师父。何况还只是教自己读书写字,他也没啥意见。不过他心底也有一点坚持,也不称呼柳木为先生,只是称呼柳兄。对此柳木一笑而过,苏徵更是没意见,怎么称呼还不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
不过他也看了出来白耗子似乎还真是天生就带了点傲气,年纪小小却进退有度,但言行之中无一不显风采。苏徵瞧瞧人家,又瞧瞧儿子,少不得郁闷了几次。
不过苏徵还是有点琢磨不透,面前这人怎么突然好端端的要教他练气?仔细想了下才想出原因来。
这些日子他每天吃上清然给的一颗药丸,喝上几口美酒,身体还真舒坦多了,然后烟瘾和酒瘾就都上来了……
喝酒容易,可这抽烟呢?苏徵当年尤爱一款雪茄,但这时候他上哪儿抽去?不过也不是全没办法,水烟和旱烟之间,他犹豫了很久还是选择了水烟。可没成想东西刚做好还没来及用赵宁就耷拉着一张脸来求他珍惜身体,苏徵几经辩解之下都没用,也只得罢了。
其实他自己也明白,他这身体能有什么烟瘾?不过是下意识的想抽罢了。而天气越来越热,他极为不适应东京的酷暑,他平常出入的房间之中虽多有藏冰可供他消暑,但终究不是空调啊。早晨起来热醒了那么几次后他索性就起身到外面溜达溜达,偶见清然盘坐在一块石台上练气,这让他颇为讶异。
苏徵年过四十身手仍旧十分出色,勤勉二字倒是丝毫不敢忘,每天不练上那么一会儿他就别扭,大部分武人也都是如此,可苏徵却从没见到清然一向不离身的那把宝剑离身,可更不见它出鞘过,练剑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苏徵也难免有点常人都有的嫉妒心理,将清然直接划拉到了异类里面。
可这偶然瞥见青年早起练气他突然心理平衡了许多,步伐也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