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律的呼吸一凝,一个身影闯进了他的脑海里,他来不及阻止,声音、目光,连唇上细微的纹路也涌进了他的脑海。
“对,就像这样,你想到了,对吗?”杨准愉快地说着,画笔在他的画布上一次次轻触,他的声音如同咏叹,“这是他的吻,贴在你的皮肤上,顺着仿佛看不见的纹路,穿透细致的毛孔,把温度和湿润送给你。多亲昵,你的脸红了吗?红得好像春日的光照在你的脸上,花也高兴地开了。不,是种子的萌动,他会不会也握住了你?吻着你,握住你,这些轻微的笔触,是他要讨你喜欢,又要逗你开心的玩笑一般的吻。你身体里的那枚种子,是不是想发芽了?呵,你的身体充满了温度,它发芽了。”
手里沾满了没有干透的颜料,杨律套弄着自己,呼吸开始变深、开始变浅。吻,爱人舌尖上的温度、嘴唇上的干涸,贴在他的背上。杨律感觉自己的背部似乎要着火了一般,可手里的东西,发直却无力,发紧的下腹充满了涌出的冲动,但在涌流的过程中受到了阻碍。他扶着梯子,身体不由自主地发抖,心跳得越快,越是恓惶。
“真美,小律,花开得太好了。”杨准称赞着,“是因为爱和光。藏在你身体深处的那枚种子,它蛰伏在一片坚硬的泥土里,发了芽,你能感觉到嫩芽触碰泥土时的快感吗?”
什么?杨律的意识有些模糊,回头看见镜中的自己皮肤潮红,比起刚才,更有光泽和温度。杨准的笔触再次带着湿润,用力地压在他的尾椎,又往臀间的方向带,陷进缝隙里。“啊。”杨律恐惧而激动地叫了一声,险些从梯子上摔下来,而杨准的画笔仍在他的后腰徘徊。
“嫩芽顶着泥土,要破土而出了。”杨准弯着腰,眉头紧蹙,凑近他的画作,“光包围着你,海边的光,总带着湿润的感觉,你不会感到寒冷的。多舒适啊,那触碰泥土的冲动,有没有顺着茎和脉往上爬?你还感到无力吗?”
杨律感觉不到,他几乎听不清杨准的声音。柔软又坚硬的泥土被触碰时是什么感觉,如何顺着血脉和神经,涌向前方,杨律短促地呼吸着,在梯子上摇摇欲坠,花朵仿佛在风中摇摆,在被光和热包围的瞬间,盛放出绝美的姿态。
chap.3 - (12)
披上睡袍,杨律的两腿之间依然留着黏着和潮湿,咸腥味夹杂在水彩颜料的气味里,他的双腿发软,疾步离开画室。
“明天下午到琴岛画室去吧,学生们的画还没有画完。”杨准一边收拾自己的画具,一边说。
杨律的脚步停住,回头虚弱地说:“明天我想在家里休息。”
“我明白你很累,所以把时间安排在下午。上午画室里有一个水平鉴定测试,我会先过去。下午三点钟,我们在高级班的教室见。”杨准的手指在人字梯的坐垫上摸了摸,抹出一抹遗留在那里的白浊。他摩挲着沾了白浊的手指,幽幽地看向杨律,说:“你实在不想去,也可以在家里休息。如果是这样,但愿明天我回来时,我的画还在。”
杨律倒抽了一口凉气,应道:“明天下午我过去。”
他微笑,满意地点了点头,说:“谢谢你。”
杨律跑回了卧室,途中,拖鞋掉了,他本顾不上捡,但想到杨准,又在走廊上折回,重新穿上拖鞋。他快步回到房间里,把房门反锁。
连睡袍也没脱,杨律走进浴室以后打开淋浴开关,哗啦啦的冷水从头顶落下,几秒钟后才渐渐地升温,却不足以温暖他的身体。他脱下睡袍丢在一旁,拿起棉麻搓澡巾使劲地擦洗自己的身体,如同皮肤上沾染了肮脏的污垢,不消片刻,多种水彩颜料混在一起,变成暗色,把整张搓澡巾染黑。
杨律艰难地回头,用沐浴刷毫不珍惜地搓着自己的皮肤,不放过背上的任何一处。想起被画笔挤入过的臀缝,杨律掰开了臀瓣,往里擦洗着,当手指碰到底部细微的皱褶,他再次想起了那枚想要破土而出的种子,生生地打了一个激灵。
这个澡洗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最后浴室里全是水蒸气,沉重得看不清路,沉重得难以呼吸。杨律的皮肤发皱,裸着身体、赤着脚离开浴室。他走到衣柜旁的落地镜旁,背对着镜子,认真地查看,确认自己的身上再也没有一点一滴的颜料,紧张的神经才松弛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