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弦似乎没有被他激烈的情绪所感染,声音平静得让人几乎觉得刚才抑扬顿挫、铿锵有力的噪音都是一场错觉。
“是么。”
少年睁大眼睛道:“是啊!而且我听说你闭关一年,练成了彻涯谷的秘籍《九炎阳谱》,据说是使用纯阳内力、唯一可以和《澜镜心经》匹敌的绝世武功。师父说《澜镜心经》性属极阴,《九炎阳谱》性属极阳,邪不压正,阳定胜阴。如今魔教横行,如果钟弦哥哥能带领正派,替天行道,打倒南宫离灭了落月宫,我觉得下一任武林盟主非钟弦哥哥莫属。”
……
钟弦淡淡道:“我觉得你想的有点多。”
“……”叶嫣然低声接了一句,“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邬小公子愣了愣,大概是没有想到自己仰慕许久据说是武林排行榜前十高手的彻涯谷下任继承人钟弦钟公子竟然如此胸无大志,不由得有点幻象破灭的错觉,却随即又释然了,满口钦佩道:“原来钟公子淡泊尘世,不屑与魔头争锋。魔教不战自败,从精神层面上就落了下风。”
钟弦薄唇微扬,浅浅露出一个微笑,温声道:“你要这么说也可以。”
那抹微笑仿佛融化了脸上万年不变的清冷淡漠,在清晨的阳光中美得让人觉得不真实。少年呆呆地看着他,似乎忘了接下来要说什么。
这时,一个青衫男子从人群中挤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少年的手臂,呵斥道:“怎么这么不听话,大会要开始了你乱跑什么!”
训罢,向钟弦笑着赔礼:“抱歉,师弟不懂事,给公子添麻烦了。”
说完连挣扎的余地都不留,拖着少年便走。
少年在长袖被扯裂之前终于回过神,死扭着头恋恋不舍地对钟弦大喊了一声:“钟弦哥哥!我下次再来看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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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诡异的插曲匆匆开始又匆匆结束,叶嫣然和穆衍都有点冷汗涔涔。
叶嫣然揶揄道:“弦儿,没想到你居然有这么忠实的□崇拜者啊。”
钟弦嘴角勾起了一个意义不明的微笑:“是么。”
叶嫣然捡起刚才掉在地上的树枝,吹了吹尘土,别在耳上。没注意钟弦的表情,继续道:“我说弦儿,你刚才那绝对是故意色|诱吧?”
钟弦恢复了淡漠的神色,冷然望着少年离去的方向。道:“我只是想让他闭嘴。”
“……”叶嫣然忿忿不平地想,绝对有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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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男子拖着少年没入人群中,这才咬牙切齿地瞪着他道:“邬归邬归,你怎么不叫贾余啊!”
少年水汪汪的眼睛一闪一闪:“啊,我没想那么多。甲鱼大补治虚,滋补潜阳,也不错的样子。”
男子忍无可忍:“你玩够了没有!”
少年无辜地眨眨眼睛,忽然收回稚气,一脸严肃地看着男子,正色道:“没有。”
“……”
青衫男子无奈道:“…你正常一点会死么。”
“会的。”
青衫男子很明智地决定停止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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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门派的人都已入座。
云桐飞站在比剑台中央,对武林群雄抱拳道:“如今江湖动荡不安,正派无首。虽形势险峻,更需众心归一,齐力抵抗魔教。云某不才,望借此机会让大家切磋剑艺,交流武学,并决出「天下第一剑」,以励各派之志。”
四周响起一阵低声喧哗。
虽然几乎每个教派都收到了请帖,但这毕竟不是武林大会,没有分量的门派只当来看热闹,不敢冒然上台。
半晌,待周围的喧哗终于平静,嵩山的二弟子陆越和华山大弟子何风跃上了比剑台。
嵩山剑法柔中带刚,华山的《清风九剑》路数却是偏柔。陆越剑法凌厉,剑剑直逼何风的要害,何风的剑如流水,防的滴水不漏。二人武功剑术都不相上下,胜负难分。过了几十回合,突然,何风转守为攻。陆越措手不及,卖了个破绽,何风剑气直逼陆越右腕。“啪”的一声,陆越的剑应声落地。
随即,峨眉女弟子秦飞燕上台挑战。几回合后也败给了何风。
几轮比赛下来,少至十几回合,多至百十回合,台上的人如车水马龙,上上下下。
叶嫣然在下面看得哈欠连连,百无聊赖道:“真是的,怎么这么没有激情啊。难道一流高手真的都被南宫离杀光了吗。”
穆衍耐心道:“越到后面才越有可看之处。毕竟高手不可能如此沉不住气,去和武功低自己太多的人比试的。”
叶嫣然双手支着下巴,泪眼朦胧地望向比剑台。一刻钟,两刻钟,半个时辰,一个时辰…台上的两个人影在眼中渐渐模糊,扭曲…叶嫣然猛地一阵战栗,清醒过来。
“到哪里了?”
“溟阴教教主段峻言和武当的清风道长。”钟弦回答,声音中带着一丝玩味。
“武当真是屹立不倒啊。清风道长如今的武功完全可以接替当年的观真道长了。等等…溟阴教教主?”叶嫣然瞪大双眼,“溟阴教什么时候改朝换代了?难道咱们谷里的消息闭塞到这种程度了么?”
穆衍神色凝重:“传言尤教主中了三廿散,在去隐雾山寻千年雾莲的路上被杀了。后来溟阴教去寻教主尤天的时候才在隐雾山山脚找到了他的尸体。
是一掌震断心脉,应该是当场毙命。尤天的武功已是登峰造极,三廿散只使人两月后毙命却不会使人武功减弱,能将他一掌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