镰刀森冷的刀锋缓缓离开我的脖颈。
天上,乌列的巨雷正和堕天使的黑色火焰对撞,强烈的光芒染亮了阴沉的战场。
“真是很遗憾,拉斐尔殿下。”
我的瞳孔本能地张大,黑色的巨镰浮在半空,镰尖上一点星芒,异常刺眼。
火星四射,雷电轰鸣。
有一瞬间,我听不见玛门的声音。
“请……死吧。”
玛门在微笑,笑容如同最妖娆艳丽的罂粟。
黝亮的镰尖不断放大,我来不及逃离。
黑色的虚空被撕裂成碎片,鲜血从裂缝中涌出,蜿蜒到血红的玫瑰脚下。
远处有风铃在浅唱,叮咚之声如泉水荡漾。
我成了聋子和哑巴。
只剩满目褪色的红,在整个世界渐渐融化。妖艳和清纯交织,色彩在斑驳,声音在扭曲。
漫天的银色星辰,伸出手,却怎么也触碰不到。
残破的身体被撕裂,无力地坠地。
玛门妖艳的脸在眼前模糊,未及感受很提下坠砸地的沉闷钝响,一切仿佛就静止不动。
一个淡淡的声,似是没带任何感情,平静地在耳边响起:“谁让你动他的。”
想要回头,却连睁着眼的力气都快没有。搂住腰间的手,整整齐齐地戴着纯白的手套,修长的五指张开,轻扣住我的腰。
一张开口,银白的液体却率先流出,停也停不住,声音哽在咽喉。
身后抵着我的胸膛中,心脏平静地跳动着,未见一丝慌乱。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残破的左手搭上腰间洁白的手套,喉间咕噜的声响,连我自己都听不清楚。
玛门将镰刀扛在肩上,清秀妖艳的脸上有着一丝浅浅的不满:“该隐,你来干什么?”
身后的人将我缓缓收进怀里,动作轻得仿佛雪花飘落于地。“数一声,你再不走,我杀了你。”
“你……”玛门尚未来及回答,该隐已经开口:“一。”
十分之一秒,玛门被银光淹没。
十分之一秒,银光散去。
十分之一秒,玛门浑身是血的身体暴露在我视线内。
“你……混蛋!”玛门倒在血泊里的身躯再不能动,嘴角抽搐数次才挤出三个字,随后便昏睡过去。
即使是我,也不得不感到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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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四章
从未见过该隐杀人,没想到竟是这样残忍果决,干净利落。
我在他怀里,甚至未感觉到他心跳有一丝波动。
比真正的恶魔还……可怕千万倍不止。
想看看他的脸,却动不了,连仅剩的左手都被血粘在了他的手套上,不能移动分毫。
该隐一句话未说,动作极其缓慢地将我抱住。
我已经感觉不到痛。
生命即将逝去,却仍放不下。
手指微动,将该隐的手掌无力地握住。“对不起……对不起。”
身后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终于忍受不住,开始不断地轻颤。
我咳了数声,声音竟然开始清晰:“让我看看……你。”
该隐未回答,只是将我的脸捧起。
“希尔弗。”那张熟悉的脸一进入视线,我便忍不住笑起来,“不要露出那种表情,死亡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分离,我并不难过。”
该隐那一脸的平静,却是悲伤到极点的表现。
“对不起……如果我当初坚定一点,至少有几十年可以和你在一起。我没想到……你也和我一样,为了保护彼此,甘愿一味地做傻事。”我轻笑道:“我们都是傻瓜。”
“你一定要斩杀亚伯,是因为生命之树被我毁去,如果你不这样做,我的灵魂将被束缚,几十年之后将会随亚伯的肉身一起湮灭。”这样的原因,我应该早就猜到。
“对不起,如果我早点发现,说什么也不会再离开你……即使只有几十年。”我的瞳孔开始涣散,我开始看不清该隐的容颜。
“拉斐尔……”
“以后就待在魔界,不要再去天界了。”我的声音也渐渐微弱:“虽然我毁去你的肉身,但你的力量依旧强大,除了魔王,没人敢动你。”
“……我爱你。”我轻轻地微笑:“再见。”
却没有预料中的湮灭与粉碎,时间仿佛静止,该隐漂亮的紫色瞳孔在眼前定住,仿佛凝成万年不化的冰雪。
不知过了多久,失去知觉的身体居然开始有感觉,先是刺骨的痛,再是剧痛,痛楚在渐渐减少,最后完全消失不见。
我看着该隐的面容,想要说话却开不了口。这是怎么回事……?
“终于还是来了……”该隐紫色的瞳孔平静得没有意思涟漪,脸色却比雪还要苍白无力,仿佛连那喃喃的嘴唇都失去了血色:“拉斐尔,你终究还是要走的。”
赤红的岩浆在火山口蠢蠢欲动,漫天的厮杀将天使纯白的羽翼染成残忍的血红。该隐虽然面色苍白,却被冲天的血光和半空落下的血花生硬地染成惨然可怖的红。
他的眸却依然是如鸢尾般的浓紫,清冷,艳丽,溢满绝望。
直到我恢复了所有的力气,我也开始绝望。
嘴唇被炎热的熔浆炙烤得寸寸开裂,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张着嘴却不知道自己想说些什么。看着面前的人,一向坚定的信念此时却天翻地覆。
“你是不是全都知道了,全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