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样的错事,能叫卫老太太这样的人吃了亏认了栽,不能替卫玉敏出头?是什么样的错事,要卫大夫人觉得必须要付出性命为代价才能平息?!
卫安冷汗涔涔,指甲扣进肉里,脑海里电光火石,一瞬间过了无数个念头。
卫家的败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是从卫老太太撞死在文华殿开始,从那个时候开始,新帝就恨极了给他难堪,给他的圣明之主的名头上添了瑕疵的卫家。
就算不是新帝,就算是隆庆帝,卫老太太撞死在文华殿,他会怎么想?
他一定会想,卫老太太是心怀怨忿,是为了明家的事怨恨他,故意给他难堪,故意让他在天下人面前丢脸,从而厌恶上卫家。
可究竟谁跟卫家有这样的深仇大恨?
朱家?
卫安被自己不着边际的念头给惊住了,立在原地半响没有动静。
卫玉攸咬了咬唇看孔九小姐一眼,回身拉住了卫安的手,鼓足了勇气,面上涨的通红跟孔九小姐打擂台:“普慈庵的事儿,不是她的错......”她定了定神,觉得自己的手被卫安捏了一下,才道:“那是丫头们手脚不干净,怪不到小七头上。我们毕竟是府上请来做客的,您说话归说话......”
不管在内里是怎么样,外人看来她们都是卫家的人,荣辱都是一体的,这个道理三夫人耳提面命的说过无数次,从前卫玉攸没放在心上,自从普慈庵的事情出了之后却真切的明白过来这个道理,卫安的名声坏了,别人不会说卫安怎么样怎么样,只会说定北侯府的家教不好,姑娘们都没一个懂事听话的,她们的前程也要受到干碍。
她都这样说了,原本就心中有愧的陈绵绵抿了抿唇,也跟着拿手拽了拽孔九小姐的衣袖:“阿九,真不怪她,是她的丫头手脚不干净,她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虽然在普慈庵已经三令五申叫她们不要多嘴多舌,可是那些尼姑们为了哄这些高门大户的女眷们高兴,什么话不当新闻说,不是那样,她们也要似是而非的说成那样,毕竟丫头偷东西比起主子偷东西来说,当然是千金小姐偷东西叫人感兴趣些。
孔九小姐同陈绵绵关系不错,又顾忌着她爹是御史,她姨母是皇后,看了卫安一眼收起盛气凌人的模样:“我也只是好心提醒她一声,前头今天来个难缠的主儿,碰上了,可不是哭一哭闹一闹就能解决的事儿......”
能让不在京城长大的孔九小姐也能评价难缠二字......卫安面上垂着头不辨神情,心里却飞快的想到了一个人选。
而后忽然如同醍醐灌顶,她心里有了极恐怖又极大胆的揣测,看了孔九小姐一眼,转头飞快的朝亭子里去了。
孔九小姐被她的速度惊了一跳,回过神来就面色古怪的冷哼了一声:“仗着有王妃撑腰......”
卫安跑进亭子的时候戏已经开唱,老王妃地位尊崇,坐在孔大太太旁边,孔大太太正笑着同她说话:“您瞧瞧这小鱼仙怎么样?是从前刘大家亲自调教出来的,一管嗓子别提多好了,就如同黄莺出谷......”
老王妃也就应景的笑一笑,她今天来是为了同卫老太太提一提卫安的亲事的,见卫老太太一直不回来听戏,有些心不在焉。
可谁知卫老太太没回来,卫安却先来了,不去同小姑娘们玩......她还以为又是谁给了卫安委屈受,谁知卫安上前却站在孔大太太面前。
她愣了一愣,喊了一声安安,就听见卫安以极低极低,只够她们三人能听见的声音问孔大太太:“大太太,您知道我大姐姐去哪里去了吗?”
孔大太太嘴角的笑意僵了一瞬,眉头几不可见的蹙了蹙旋即又舒展开:“想必是不喜欢看戏,去逛园子了......”
卫安却神情困惑:“孔二太太也一同去逛园子了吗?”她顺势走到老王妃身边,好似是在一同跟两个长辈说悄悄话,声音虽低却咄咄逼人:“我从未听说过谁家的花园开在外院的,从假山卷棚那里出去,有一堵高墙,高墙外面,应当是外院了吧?”
她玩味的笑了笑,冲着已经几乎端不住面上慈和笑意的孔大太太道:“或许,是衍圣公家的家风独特,喜欢把女眷往外院引?”
孔大太太面色难看,面对老王妃审视的目光又觉得有些羞愧,惊怒交加的抿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真的不知道?”卫安神情不变,眼里却如同一片死海毫无波澜,看孔大太太好像看一个死人:“若是不知道,那更好了,大太太不如把二太太和我大姐姐先找回来问一问如何?”
孔大太太被逼得几乎没有招架之力,从来不知道一个小孩子竟然也能如此难缠,眉间不由自主带了些怒气:“七小姐好大的气派......你是在......”
她话还没说完,卫安已经扶住老王妃的手,目光冷硬如刀:“大太太想的不错,我就是在怀疑贵府待客不周到,弄丢了我大姐姐。”
她双手握住老王妃的胳膊,看似在笑其实毫无笑意:“大太太,您想清楚,才刚秋千架旁边那么多双眼睛,每一双眼睛都看见了是孔二太太带着我大姐姐出去的。若是我大姐姐出点什么不好的事,衍圣公府的名声恐怕不大好听。”
老王妃至此已经品出了味道,察觉到卫安握住自己胳膊的手竟在微微颤抖,也就似笑非笑的看着孔大太太:“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你别同她计较。她既想见她大姐姐,不如大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