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爷还是不觉得这事儿有多严重,跪在地上却并不肯安分,伸长了脖子看着庆和伯夫人:“娘,也不是什么大事,您作主就行了”
庆和伯夫人终于恼怒起来,正想再摔他一顿,就看见了站在门槛边上愣住了的林大奶奶,面上露出些扭捏来,看着她问:“大儿媳妇,你怎么?”
怎么?还要怎么?还能怎么?
林大奶奶的眼泪啪嗒一声从眼眶里摔出来,心里一片心灰意冷,什么话
庆和伯夫人就是这样的人,别看她面上恼怒不堪,可是她既然已经能过问别人的意见了,意思就是冷静下来了,要把事情翻篇了。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自己忍受不了庆和伯身边有别的姨娘妾侍,可是对于自己的儿子,却巴不得他们能到处留情。
她垂下了眼睛,很不想提醒,最终还是冷冷的笑了一声:“娘,我听这事儿之所以闹出来,是因为三叔身边的常随”
庆和伯夫人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顺着她的话不自觉的点了点头:“是”
然后就觉得不对,这意思岂不是,林三早就知道了这事儿?!还故意把这事儿闹出来的?!
他为什么要把这事儿闹出来?!
林大奶奶看他们母子俩都蠢的如同猪一样,轻声又道:“冯家的事可大可,现在朝廷里还在为到底重审不重审争执,如果最后还是定了冯家的罪,祸不及出嫁女是自然的,可是若是有心人大爷是冯家的同党呢?”
庆和伯夫人就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冷颤。
林大爷也张大了嘴巴,半信半疑的摇头:“不会吧?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都出了五服的”
这回庆和伯夫人却没再糊涂,她清楚的很,只要能扯得上一点儿关系,想要做文章,都是能做成的,立即就呵斥他:“你给我闭嘴!”
一面又问林大奶奶:“那依你的意思,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她想着,不如把这个外室先处置了,到时候林三就算是想找麻烦,那也是死无对证。
林大奶奶还没来得及话,外头庆和伯气急败坏的声音就已经传了进来:“那个孽障在哪里?!立刻给我拿来打死!”
庆和伯是拎着一根棍子进来的,一进来就没头没脑的朝林大爷身上死砸,把林大爷打的匍匐在地上疼的鬼哭狼嚎。
庆和伯夫人又急又气,一面又对周围的人发火:“你们都是死人哪?!还不快拦着!”
林大奶奶倒是比她冷静的多,冷眼看着林大爷被打的抱头鼠穿,唇角绽开一抹冷笑。
这么蠢的人,还想着要跟成了精的林三少斗?凭什么?凭他的人头猪脑吗?
庆和伯发完了火就指着林大爷的鼻子骂:“你不仅坏,而且还蠢!你不知道现在冯家的事闹的满堂风雨吗?要是有人借着这事儿我们府里跟冯家有关系,你跳进黄河你都洗不清了!”一面气一面又忍不住后怕:“如果不是三儿机灵,发现了你的事,你就要把整个伯府给葬送了!你个败家玩意儿!”
庆和伯夫人气的心肝儿疼,却又知道现在庆和伯是万万惹不得的,只好闷着头哭。
自家夫人是个什么性格庆和伯心里门清,看了她一眼,转过头去吩咐林大奶奶:“你去把事情处理了,那姑娘家里只有个老娘,你多给些银子,把她的口给封住了,远远的把她送走”
庆和伯夫人迷迷糊糊的问他:“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自然是林三少的,庆和伯皱着眉头不再看她,看看地上被打的半死不活了的林大爷,恼怒的让人把他给搀到祠堂去,跪两天的祠堂。
等他一出去,庆和伯夫人就派人把事情问清楚了。
是林三少的人揭发的这事儿,是林三少给庆和伯出了主意。
她坐在椅子上。慢慢冷笑起来。
哪有这么巧的事。
屋子里伺候的人都知道她现在脾气差,没人敢去触她的霉头,静悄悄的不敢发出一点儿声响,半响才听见她吩咐:“去请三少爷。”
林三少来的很快,似乎是早就预备着她找了。
她冷眼看着他,露出个讥诮的笑脸:“你有心了。”
林三少脸上惯常的没有表情,不冷不热的道:“不如夫人有心。”
庆和伯夫人忽然恼怒起来:“你知不知道如果事情被有心人利用,他就没活路了!你已经杀了平儿,你还想要再杀一个吗?!”
林三少的情绪半点儿起伏都没有,冷静的有些不似常人:“只要夫人不要再多思多想,这些事就不会传出去的。”
竟然是真的!竟然真的是林三少算计的林大爷!
庆和伯夫人气的发抖,却又毫无办法,眼前的这个人,她早已经掌控不了了。
她半响后才平复了会儿情绪,眼里的怨毒却有增无减:“原来真的是你这个冯爽,是不是也是你安排的”
林三少的名声能止儿夜啼,他的脸却能叫人看着就欢喜。
时候家里来了客人,也总要惊奇的抱着他不肯撒手,他的眼睛漂亮的像是西域的黑葡萄
庆和伯夫人恨不得在他挑不出一点儿瑕疵的脸上重重的划上几道,冷笑着道:“你会遭报应的你迟早会遭报应的”
林三少沉默无言的盯着她,直到把她盯得转过头去了,才转身出了门,吩咐等在外头的锦衣卫经历:“去凤凰楼”
庆和伯夫人却气的又砸了一大通东西才颓然的陷在了软塌里,一面觉得林大爷窝囊,什么事都撑不起来,又想着如果次子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