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猫沮丧地挠了挠爪子下的头发,重重叹了口气,压低声音懊恼地自语了一句。墨止本能地抬手捂住了脑袋,却又不敢阻拦这位威压可怖的前辈,只能求救地望向小哥哥,清亮的眸子里头眨眼间便盛满了一片委屈无措。
穆羡鱼连忙眼疾手快地把小家伙给解救了出来,捧着那只小奶猫放回了窝里。把小家伙的头发重新理顺,搂进怀里安抚地顺了顺脊背,又顺势追问道:“前辈——您那时不止把力量赠与了一个人吗?”
小奶猫还处在难以自拔地懊恼之中,一时却也没意识到自己早已说漏了嘴,无精打采地转了过去,背对着两人低声道:“我那一阵子被一条老蛇骗下来历练,见义勇为的事也没少干,反正那时候我的力量也足够用,谁知道现在长尾巴就不够了……”
“前辈如果需要的话,其实我也可以把力量还给前辈的。”
穆羡鱼目光一亮,忽然提出了个双方或许都能接受的办法。小白猫闻言却也忽然转过了身,照他身上略一打量,眼中却忽然显出了些许嫌弃,摆了摆爪子不以为然道:“你这凝结的是什么见鬼的本命武器,还冰花——不要不要,你自己留着,我才不要这么娘娘腔的力量呢。”
莫名被嫌弃了的小花妖愕然地睁大了眼睛,却又不敢开口辩解,只能眼泪汪汪地扑进了小哥哥的怀里。穆羡鱼却也不由无奈失笑,安抚地揉了揉小家伙的额顶,终于还是认定了小家伙心灵的健康成长要更重要一些,鼓足了勇气缓声道:“前辈,其实花也不一定就都娘娘腔,花里面也是会有男孩子的……”
“你这话说得怎么跟那条老蛇一样——反正我不稀罕,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小奶猫倒是不曾动怒,只是不以为然地摆了摆爪子,便懒洋洋地趴了回去:“那个小家伙就比你好得多——你看看人家,耳朵是耳朵,尾巴是尾巴的,长得多周正……”
“既然前辈中意飞白,晚辈也不敢再多打扰,飞白就留下陪着您好了。”
一想起自己曾听说过的这两位前辈之间惨绝人寰的矛盾,穆羡鱼便打定了主意不想在这里多留,连忙顺势补了一句,抱起小家伙便打算就此告退。却还不曾来得及迈开步子,就忽然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给摄在了原地,那只小猫轻巧地跳到了他的肩头,凶狠地一爪子拍在了他的脸上:“不对,我才看出来你是谁——你个玄武殿的小石头。别想就这么说跑就跑,还不快告诉我玄武那个蠢货到底跑哪儿去了!”
“前辈也在找玄武前辈吗?”
穆羡鱼愕然地抬了头,匪夷所思地问了一句。他原本以为只不过是自家那位先祖在找白虎星君,而白虎星君依然生着自家先祖的气,两家一追一躲才会耽搁了这么久,如今看来却显然不是这个情形:“所以——原来现在的情形是两位前辈都在找彼此,但是谁都找不到谁吗……”
“那只蠢龟还知道找我?”
小奶猫诧异地问了一句,却又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地沉声道:“不可能,那只乌龟知道什么?他就知道一天说一句话一句话说一天,等他来找我,我还不如自己找回去呢!”
早就知道这位白虎前辈准定憋着一肚子的火气,虽然清楚这时候最安全的应对就是保持严肃,穆羡鱼却还是没能忍住失笑出声,又不迭轻咳着将笑意给憋了回去:“前辈说得确实颇为形象——晚辈其实也见到了先祖,实在能体会得到前辈的心情……只是晚辈能斗胆一问,白虎前辈究竟是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又为什么同其他几位前辈失去了联系吗?”
“还不是因为——不对,我都说了我不是白虎。老子就是只猫,才不是什么老虎!”
那小奶猫忽然反应了过来,炸着毛奶声奶气地怒喝了一句,用力地用爪子拍打着他的肩膀。小花妖趴在小哥哥怀里看的心惊肉跳,本能地抬手要去拦住它的爪子,却才一伸出手,就被气急败坏的小奶猫一口咬在了手腕上。
“墨止——要不要紧?”
穆羡鱼被吓了一跳,下意识便一手拎住了奶猫的后颈,把肩上拒不承认自己身份的白虎前辈给拎了起来,又拉过小家伙的手轻轻吹了吹。墨止却只是摇了摇头,望着手上浅浅的两个牙印小声道:“小哥哥,我没有事,小猫前辈的牙还太小了,咬不动我的……”
“没事就好,你先带着阿黄走远些——我得好好想想,把前辈放开之后,怎么跑才不至于直接被拍死在这里。”
穆羡鱼这才略略松了口气,头痛地望着现在正被自己掐住后颈软肉动弹不得的小奶猫,几乎已预见到了自己松手之后将要面临的惨状。正琢磨着是不是要横下心松了手掉头就跑,就被小家伙给轻轻扯住了袖子:“小哥哥,拉住我的手,一定不要放开!”
穆羡鱼不由微挑了眉,下意识握住了小家伙的手,又转向手中显然已气得开始用尾巴胡乱抽打的小奶猫,压低了声音恭敬道:“前辈,今天实在是迫不得已,还请前辈切莫见怪——我们实在多有冒犯,待他日前辈归位之时,晚辈一定亲往赔罪……”
话音未落,他便忽然松开了手上的小奶猫,又用力握了握小家伙的手。墨止的反应却也颇为及时,一把拉着小哥哥跳到了树枝上,手中藤条已牢牢拴住了殿角的瑞兽,扯着他头也不回地蹿到了房顶上去:“小哥哥不要怕,前辈现在不会飞,我们这样跑他是追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