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里,离玉忽然停下身,眼睛眨不眨的望着那坐在桌子前的人。
桌子上只孤零零的摆着个打开盖子的食盒,食盒里是汉白玉的空碗,阿九拿着条刀刃只有手指粗细的狭长匕首,低着眼瞧着那碗不话,听到离玉脚步声阿九抬起头瞧眼语不发的看着他的离玉,嘴唇动动,却没出声,离玉瞬不瞬的盯着那面色比出去之前不知白多少的人,胸口急促的起伏两下,忽然‘砰’的拍下桌子,快步绕过去把抢过人手里的短匕,撩起袖子恶狠狠的朝着自己细白的手臂划下去:诡异的绿色血水飞快的从被划开的皮肤下争先恐后的急涌出来,离玉皱着眉把手伸到那空碗上方,眼瞧着不过几眨的功夫那精致的白玉空碗里就汇满浓绿色的血水,原本只是呆怔的望着离玉的人忽然被什么惊醒般面色惨白的‘呼’的下站起身,桌子被他撞得‘咚’的抖下,碗里的血水也被撒出去不少,但只过几秒就又被那从上方滴滴答答落下来的血水落满。
“……”人没有血色的嘴唇抖抖,终于哑哑的艰难挤出个声音,离玉自暴自弃般的哼声,接着血水的碗已装不下的慢慢往外溢,但棺材着脸的离某人却依然迟迟不肯把手拿开。
阿九僵僵的站在原地,有什么东西在他心头乍突的跳,他眼睁睁的瞧着身旁少年那只白皙修长的小臂被诡异的绿色血液淌满染湿,他讷讷的伸出手,但却在手指还没碰到那人的手臂之前就被那阴沉着脸瞪着他的少年冷冷的推开。‘啪’的声轻响,阿九又僵僵的保持着被推开手的姿势呆在原地,被推开的手不疼,但那股麻麻涩涩的感觉却直从手指传递到胸口,化成块石头,沉甸甸的压在他乍疼的心上,他很想跟那少年解释下他不是想要他的血,他觉得自己已经好得差不多,之前既然能用他的血那现在应该也能用,他犹豫不过是因为他虽然并不明白原因,却也知道如果他取自己血的事情被个人知道个人定会不高兴,他……不想让个人不高兴,不想……不想让他不高兴,也,不想让他伤心……
离玉看眼被他推开手后就僵僵的保持个姿势的人,停停,胡乱的扯过边的外衣撕去半先把自己的手臂包包,然后又用剩下的半把桌子上沾到的绿血全擦去,最后又想想,低下头恶意十足的向着那装满诡异绿血的碗里狠狠的吐几口吐沫。几口透明的涎水吐进碗里,原本碧绿中透着诡异磷光的血水忽然翻几个沫,随着股淡淡的清香飘起,碗中的碧绿渐渐褪成灰绿,在逐渐清澈起来的淡色液体中凝结成絮状的粉末,沉淀到碗底。原本只是想恶心恶心别人的离某人有些发傻的看着眼前的化学反应,愣半,才又重新收拾起心里的忿忿,抱着自己用布胡乱包裹起来的手臂,头也不回的绕过屏风,气哼哼的躺到床上。他气得很,真的是气得很!
他气自己生就是给别人操心的命!明明都被人逼着放血,却还要替别人担心别被他那怪血给毒倒!
他更气那个死心眼的人!那些人有什么好啊,让他到现在还么心意的惦记着!他待他么好,么么好,却没见到他么惦记过他!
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把那个榆树疙瘩样死心眼的人给掰到他边啊?他都流血啊,他都不稍稍心疼下吗?就算他的血现在颜色怪,可也是热腾腾的从他的皮肉下冒出来的啊,就算他知道身子不比凡人,受伤什么的恢复的都快,可是到底他身子也是肉的啊,凉也冷,累也困,拉道口子也疼啊!到底他也是因为他才豁出去拉自己的啊,他怎么连问问他疼不疼都不做呢?难不成他被他的怪血吓到?可是他又不是第次知道他不是人……难不成他是觉得他流绿血恶心?倒是有可能,连他自己都不喜欢那怪异颜色……可是就算他觉得绿血恶心,他不是也没让他沾吗?他干嘛到现在还站在外面?倒底,他现在就算手已经不疼,可心还是疼的!
感觉自己伤身又伤心的离某人气哼哼的在床上折饼,每隔五分钟就抬起头瞧瞧屏风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