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此时发现窗外有人探看, 立即用尽全部的力量往窗口喊道:“我是陛下最喜爱的七公主容依, 不管你是谁, 你若是救了我, 我一定让父皇重重奖赏你!”
苏离对奖赏不感兴趣, 他挑重点问道:“你是公主?你为什么会被绑在这里?”
少年清朗好听的声音让女孩愣了一瞬, 听清了他说什么以后,眼圈一红,哽咽又绝望地说道:“父皇把我许给了许丞相的庶子许怀山,我与那许怀山一见钟情,今日他约我在此处见面,为了掩人耳目我故意告假没有参加皇祖母的寿宴,还撤走了周围所有的护卫和婢女。我在这里等了他许久,后来被人从后面迷晕,等我醒来就发现周围是这样了……许怀山这个混账!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他!”
苏离讶异,“你怎么知道是许怀山迷晕了你?”
容依咬牙切齿,“他进来的时候我正在铜镜面前检查妆容,他小拇指尾部有三颗痣,我绝不会看错!”
苏离叹了口气,除了想不通他们要怎么泼脏水到他身上,剩下的他已经大概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苏离把身上沾了大面积酒渍的外袍脱下来,又到不远处一个荷花池里,捧起池水迅速把身上打湿,然后用宽大的湿衣袖捂住口鼻,冲进宫殿里去了。
容依说完以后,窗外就再也没有回应,就在她害怕无助的时候,一个身影把紧锁的房门踹开,苏离往房间里粗粗看了一眼,便打碎一个花瓶,隔着袖子捡起发烫的瓷片便冲到容依面前帮她把绳子割开,护住她的口鼻就带她逃了出去。
两人坐在草坪上喘着粗气,容依公主看着还以为再也看不见的月亮,眼睛一红泪水便滑出眼眶。
“我对他那么好,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到底为什么?我有哪里对不住他?”
苏离看她哭得这么心碎,有些不忍地说道:“公主没有对不住他的地方,但公主的身份有。”
容依抬起迷茫地眼睛。
苏离暗示道:“许公子志存高远。”
没错,按理来说许怀山只是庶子,放在别的朝代里可能配不上公主这么尊贵的身份,但是大周不同,大周历史上曾出现过三次驸马谋反的事情,所以自先帝就立下了驸马不得入朝为官的规矩,也因此驸马的人选多为一品大官家中德才兼备的庶子。
可那许怀山虽为家中庶子,但其才华却比嫡子高上不少,加上他从小就做太子伴读,假若太子有一日登基,他就有从龙之功,即便只是庶子也能争一争丞相之位,怎么可能甘心做一个驸马?
容依虽然看起来傻白甜,但到底也在宫中长大,苏离稍稍一提她就明白过来其中关节,难过的眼神渐渐被愤怒取代。
“他是在利用我!”许怀山利用未来驸马的身份亲近皇帝和太子,等目的达成就把她一脚踹开,此子其心可诛!
苏离劝慰:“公主息怒。”
容依公主看了苏离一眼,目带感激,“今天你救了我,你想要什么赏赐,我一定为你去父皇那里求来。”
苏离勾唇,牵扯到许怀山和太子,今日只怕是个连环局,如果连命都保不住了,还要什么赏赐?
他略一摇头,配合顾静之的人设说道:“见死不救,本就不是什么道义之事,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公主不必为我去求什么赏赐。”
“这怎么行!”
苏离粲然一笑,那如松似水的容貌在月华下俊美得让容依有一瞬移不开眼,他起身地朝容依拱手行了一礼,“公主若真要谢我,等会儿便到大殿之上助我脱罪,顾静之感激不尽。”
顾静之……
苏离捡起地上的外袍再重新穿上,夜里乍看之下居然看不出有打湿的痕迹,苏离向容依公主道了声别,便原路返回了,月光下清俊挺拔的背影让容依愣了好一会,劫后余生的狂喜过去后,一股无力涌上四肢,她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苏离回到原地,又等了一会儿,才见那宫女姗姗来迟,苏离也没问什么,就随着宫女到偏殿去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原主本就体热,加上来回走动蒸发的热量,等换上新衣服不仔细看很难看出痕迹了。
如此,苏离这才回到殿中继续参加宴会。
饮酒时他无意中感受到了一束阴冷的视线,往那边看去,是太子正带着一丝稍纵即逝的恶意看着他,苏离坦然回以一笑,能做的他都做了,接下来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宴会正进行到中后段,大家都已经喝得差不多了,这时忽然侍卫总管大惊失色地冲了进来——
“陛下!大事不好!九云宫走水了!”
来了。
众人的醉意顿时一清,皇帝勃然大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大喜的日子皇宫里走水岂不是要触霉头!
侍卫总管战战兢兢,“臣也查不出原因!现在已经派遣人去救火了,那九云宫地处偏远平常也没有人居住,想来不会有人员伤亡。”
“你也查不出原因,好一个你也查不出原因!朕要你这侍卫总管有何用!拖出去斩了!”
“父皇万万不可!”太子站出来阻止,“今日是皇祖母大喜之日不可见血呀,何况这九云宫地处偏远,附近就有一个荷花池,常年潮湿,怎么会无缘无故烧起来,其中必然有蹊跷,还请钦天监算一下吧。”
大周是个极为信奉道教的国家,每逢国宴,最后一个环节就是钦天监推演星辰,掐算国运,再告知众人来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