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低头注视着郭嘉的眼睛,交融的呼吸是最直接的邀请,令他心如擂鼓,手臂陡然收紧。他们一起走到今天,郭嘉对他的牵绊早已足够牢固,可如今在这牵绊之上竟还要加上一重向导对哨兵的天然诱惑。这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分明是一千石粮食压谁谁死。因此,还不等曹操考虑究竟要不要把持,他的手掌就已经捧住了郭嘉的脸颊,舌头撬开郭嘉薄柔的嘴唇,向他温热的口中横扫掠夺,肆意索取。
自觉醒以来,这还是曹操首次与一个向导接吻。他本来有满腹的话想告诉郭嘉——关于迁都,关于未来的打算,以及他们两人的一点私事——但现在他一句也想不起来了。天然向导素的安抚舒服得他浑身一个激灵,喉管中不由发出一阵低沉的呻吟。其实此前曹操也曾接触过少量的天然向导素,但是绝大部分用于流通的天然向导素都已经接受了过滤处理。这个过程会抹消向导素提供者的个人特征,除了让天然向导素在纯度上优于人造向导素之外,并不能籍此提供哨兵和向导搭建精神交互的桥梁。然而眼下的向导素却不一样,这是曹操直接从郭嘉口中搜刮来的。他的舌头每深入一分,感官和屏障就在郭嘉的气息中更沉溺一分。这种极致的抚慰令曹操很快就难以自控地开始对外释放信息素,同时他的精神屏障也因承受不住内外的夹击而被迫开启了一条缝隙。那些受束已久的触梢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像饥饿的野兽扑向猎物,干渴的根须伸向清泉,它们不顾一切地裹住郭嘉,希望与他的触梢连接纠缠,再深入地结合。
郭嘉在曹操的亲吻下急促地喘气,耳根到脖子潮红一片,信息素似乎也蠢蠢欲动地想要回应,唯独精神屏障一直封得死死的,决绝地将曹操的触梢挡在外面。曹操得不到郭嘉的配合,顿时暴躁起来,成片的触梢犹如一浪高过一浪的炙热熔浆,不断撞击冲刷郭嘉的屏障,试图将其粉碎熔化。然而那屏障就像坚硬冰冷的顽石,面对曹操的攻势始终纹丝不动,无论他怎么撩拨都无隙可乘。
这时的曹操已经徘徊在结合热的边缘,只差一步就要陷了进去。郭嘉的抵制令他既憋屈又愤怒,他甚至感觉到触梢冲撞屏障时所产生的疼痛,像被什么灼烧、拉断。他的触梢原本就带着伤,现在再次遭到反噬,只能蜷曲起来往回缩。那痛楚传递到曹操脑中,一如噩梦醒来时那般尖锐残酷。
曹操低吼一声,眼里泛起血色,下手也没了轻重,双手抓住郭嘉的衣衫下摆一撕,几颗扣子便崩得七零八落,露出胸腹的大片皮肤。曹操拽着他扔到地上,捞起他的脚踝将自己卡入他的腿间,郭嘉自始至终都没有挣扎,但他的屏障也仍然没有动摇的迹象。
“你不要我?!”
曹操将郭嘉压在身下,他不相信这是真的,触梢的创痛与迫切的结合yù_wàng逼得他快要发狂。盛怒之下,他伸出右手捏住了郭嘉的脖子,这个部位非常柔软,他只需稍稍用力就可将它捏碎,但是他提醒自己要留郭嘉一口气,因为他还想听他的回答。
郭嘉出乎意料地沉默着。他静静地望着曹操,嘴唇发紫,脸上彻底没了血色,只有眼睛还是明亮的,不知为什么,竟让曹操看出了几分释然的意思。这无所留恋的眼神刺痛了曹操,他的手指越扣越紧,像是无声的刑讯,语气也冷了下来,眸色阴沉:“……你不要我。”
郭嘉似乎铁了心不开口。曹操没等到他的回答,深深的绝望感引发了更加剧烈的头疼。他抬起左手按住自己的额角,蜷伏在郭嘉身上发出一声嘶哑的吼叫。郭嘉的眼神顿时变了。他吃惊地瞪着曹操,突然开始在他的钳制下徒劳地挣扎。这动静迫使曹操再度看向了他,四目相对间,曹操终于在郭嘉的脸上看到了熟悉的反应。
郭嘉还是放不下他的。不管刚才郭嘉究竟为什么拒绝他,只要看到他痛苦难当,郭嘉就对他狠不下心来。
曹操慢慢松开了手指,这个认知让他在狂躁的怒意中找回了一丝清明。他看见郭嘉身体一颤,急切地吸入一口气,然后断断续续地呛咳起来。曹操顾不上自己脑中的抽痛,忙替他拍背顺气。他的感觉依然非常糟糕,但郭嘉眼中的关切突然让他想起,他原本不是这样打算的。
他的头疼症可能一辈子都治不好,任何与他结合的向导都必然要承担这种风险。正因如此,他其实早已打消了与郭嘉结合的念头。郭嘉已经吃了够多的苦,虽然现在看上去似乎养好了些,但曹操知道当初在山洞里的那次重创以及这两年来的频繁采血已经对他的身体造成了难以修复的伤害。这不是短短几个月就能痊愈的,就算今后一直精心地保养,这种身体上的亏损恐怕也要相当长的时间才能弥补回来。如果他现在与郭嘉结合,在接下来的征战中,仅是战时的消耗就会阻碍郭嘉休养和恢复,加重其身体和精神的负担,更别说他发起狂来的时候,很可能一不小心就会将自己的向导拉入精神混乱之中。
他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把自己炸成齑粉,越是精神上与他亲密的人,就越容易受到波及和伤害。所以,关于结合的事他早就想清楚了。他本打算到许昌之后找个恰当的时机,好好与郭嘉谈一谈,结果还是低估了郭嘉对他的影响,险些重蹈当年覆辙铸成大错。其实现在这种状况应该正合他意才对。他原先确实以为郭嘉是希望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