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我?”她果然问。
我对她笑,想了一会儿说:“因为只有你能帮我。”
“你知道我会同意?”她愣了愣又问。
老实说我不知道,我只是凭感觉做事,所以到最后她说需要考虑时,我已经确定她会来找我。
与艾玛见面后几天的某个傍晚,顾倾书给我打电话,说他哥要见我,立刻马上。
我等这一刻等了太久,丝毫没敢耽误就去了他给我的地址。
又是某个会所,不过跟刘原带我去的那个显然不是一个层次,这里格调高雅,出入的人虽然寥寥无几,但个个看起来都是有头脸的人物。但也只是看起来而已。
顾倾书在我到的时候出门接我,他好像长高了些,但越发显得清瘦病态,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只有那双眼睛,仍然充满着对周围一切的嘲讽。
他跟我甚至没有所谓久别重逢的寒暄,而是径直把我带到一个七里八拐的房间,像是个地下仓库,四面墙都没有窗,只有头顶一盏极其昏暗的灯照明。
房间里已经有人。
正对门稍远处一沙发里,老神在在坐着的,应该就是顾倾书口中的疯子,因为隐在光线外,我看不清他的脸,但大致辨别得出是个五官冷硬的人,而他脚边地上,则是一个被五花大绑,蜷着身体埋着脸的光头。
“顾先生。”我在门口打招呼,鉴于听过他的一些传闻,不自主地摆出恭敬的姿态,“您找我?”
阴影中的人声音冷淡:“宁先生别来无恙?”
我没有接话。
他认识我一点都不奇怪,那次他的人不还半路追尾我么,虽然后来苏锦溪说他特意跟唐闻秋道歉,但我想他应该也并不畏惧唐闻秋吧。
“人我给你找来了,不知道宁先生打算怎么处置?”
我没有要处置谁,我找这个人,只是想问一些事情,不过顾先生有他的处事风格,我无力改变,只能迎合。
“多谢顾先生帮了大忙,剩下的我自己来。”
“你确定?”
我听得出来这位顾先生对我的不屑,但他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从沙发上起身,远远冲我身后的顾倾书招招手,说:“过来。”
“顾倾书?”我下意识地叫他。
顾倾书却只对我摆摆手,跨步绕过地上的人,跟着他那位神秘的大哥,从另一侧的门里消失了。
灯光倏然大开,恍如太阳直射过来,我忍不住抬手遮了遮眼,等终于适应了这种强光,我才走过去,在光头面前蹲下来。
的确是他,没有鸭舌帽和眼镜的遮挡,他的脸确认无疑。
但他显然已经挨过不少拳脚,右边脸颊一片青紫,嘴角也裂开口子,仍在渗血。他直勾勾地盯着我,阴森地笑着:“宁远,你来得可真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