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仙人掌不必频繁浇水,但若好几天都不给它一丁点水,至少白锦认为,这样是不对的。
玉罗刹闻言,瞪眼道:“怎么可能,本座每天都有给它浇水!”
仿佛知道了病因的副堂主:“…………”
副堂主抬起头,看了一眼很可能正处于弥留之际的仙人掌,小心翼翼道:“报告教主,仙人掌……其实是不需要这么多水的。”
白锦沉吟了一下,改口道:“不错,每日浇水对它并无益处。”
玉罗刹一点也不觉得白小春如今这个样子是自己造成的,他理直气壮道:“那也只是连续浇了五天水而已,能有什么事?也没见过有哪个骆驼连续喝了五天的水就撑死了的。”
白锦蹙眉道:“那这又是怎么回事?”
玉罗刹道:“或许只是正常现象而已,枯叶落了也总会有新的叶子长出来,它把老了的部分褪掉了,很快就会有新的给它填补上了。”
白锦半信半疑。
玉罗刹信誓旦旦道:“你想想,这仙人掌放在荒郊野外好几年都不会死,万没有你精心照顾了几天就忽然死了的道理。”
白锦似乎被说服了,他颔首道:“你说的没错。”
副堂主:“…………”
玉罗刹冷冷的看向跪在下面的副堂主,语气不善:“你还有什么事?”
副堂主艰难道:“……属下认为,这仙人掌就这么放着还是有些不妥,不若让属下给这盆仙人掌换换土?”将功折罪?
白锦颔首道:“可以。”
玉罗刹便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拿走。”
副堂主小心翼翼的捧起仙人掌,迅速的遁了。
白锦和玉罗刹相对坐着,没了白小春,一时间就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气氛不知为何有些尴尬,他们沉默了半天,还是玉罗刹率先道:“出来的也够久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回万梅山庄?”
“嗯。”
白锦问他:“你不回西域?”
玉罗刹这次离开西方魔教的时间未免也太久了些。
玉罗刹只是摇了摇头:“不急,再过段时间吧。”
路程就这么定下来了。
白锦醒来后表现的跟往常别无两样,丝毫看不出昏迷了四天的虚弱,玉罗刹把这一切的异常默默看在眼里,倒也没有真的问他什么。
每个人都有秘密,白锦的秘密只不过是比别人更多一些而已。
骄阳如火。
黄尘滚滚的大地上,有两匹马在飞驰。
这两个只身上路的人,自然是从五羊城出来的白锦和玉罗刹。
他们各自骑着一匹快马,有时是玉罗刹的马跑的更快些,有时是白锦的马更快些,两人如同赛马一样,一路从五羊城飞驰到了现在。
这样炎热的天,倒是让白锦想起了西域的大沙漠。
那年他莫名其妙的踩上了西域的黄沙,从此与玉罗刹结下不解之缘,如今仔细算一算,竟已过了二十多年了。
“我忽然有些想要重操旧业了。”
玉罗刹好笑道:“你有什么旧业?”
“劫镖!”
自然是劫镖!
道路中央,几辆镖车东倒西歪的停着,四周的镖师们接二连三的惨叫着倒了下去。
几十个大男人捂着眼睛满地打滚、撕声痛呼。
唯有一个男人还站着。
大热的天,这个男人却穿着件紫红的大棉袄,满脸大胡子,手上还拿着一件牡丹绣样和绣花针,他的绣花针上还滴着鲜红的人血,整个人看起来荒诞又怪异。
两匹马渐渐放慢了速度,在这片修罗场外停了下来。
白衣负剑的男人坐在马上,策马向前走了两步,目光掠过地上翻滚的镖师们,最终定格在了紫红大棉袄的男人身上。
准确的说,是定格在了男人的绣花针上。
“你在绣花?”
那绣花的大胡子道:“我是在绣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