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大天狗陌生冷漠的口吻,荒的眉头皱紧,盯着他闷闷地说:“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大天狗的心砰砰跳了几下,不小心面红耳赤起来,他唾弃骤然失态的自己,勉强稳住情绪问:“在下不曾见过先生,不知有何贵干?”
“你、没、见、过、我?”荒一字一顿地重复大天狗的话,不满的情绪溢于言表。
大天狗更慌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面对一个陌生人情绪会波动得这么厉害。他扭头看向女子,小声询问:“夫人,这位客人姓甚名谁?曾与我们见过面吗?”
女子面色如纸,不等她回答,面前的男人语气里流露出强烈的愤慨来:“夫人?你叫她夫人?你什么时候成的亲?”
大天狗被荒这么一质问,自己的脑袋一下空了,他看着身旁的女子,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洞房花烛的夜晚。这么重要的事他怎么会忘记呢。大天狗沉默下来,他的胳膊还被女子死死抓在手里。荒再也看不下去,直接把大天狗拉向自己。
“你、你做什么?”大天狗慌了神,一错步撞向荒的胸膛。就在他们接触的一瞬,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虽然大天狗嘴上还犟着,但心底早就对陌生男子没了防备,甚至在倒进对方怀里的那刻,他又红了脸颊。
“夫君……”女子失魂落魄的朝大天狗伸出手去,荒一拧眉,抱着大天狗旋过身,严肃地表态:“别乱认对象,他是我的。”
“你……你胡说什么……”大天狗倒在别人的怀里,反驳起来也毫无底气。荒低头看向大天狗,郑重其事地说:“你怎么不是我的了?过去立过誓都忘了?信不信出去之后我给你重新立规矩?”
“出去?到哪儿去?”大天狗傻乎乎地问。
不等荒回答,女子突然潸然泪下,惊慌地喊道:“不,别把他带走!”
荒挑了挑眉,不快地说:“你还想把他留在这儿?他不是画中人,更不是将你创作出来的画师,你若是想找个人相伴,那也不该是他。”
“你在说什么……什么画中人?”大天狗一脸懵地问。
“你个傻狗子,”荒揪了揪他的耳朵,没好气地说,“等出去我再收拾你!”
大天狗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只觉眼前人的每一字每一句他都无法反抗。荒揉了揉狗子的脑袋,朝女子看去:“你是花鸟卷吧?”
梨花带雨的女子缓缓擦拭眼角,点了点头:“不错,正是奴家。”
荒缓了口气说:“我懂你在画中无所依的孤独,但你不该寄希望于别人的对象身上,甚至还篡改他的记忆。”
花鸟卷抹了抹泪,低声为自己辩解:“记忆并未被篡改,只不过是幻境所困有所迷惑罢了,真的假不了,假的……也不会成真。”花鸟卷朝荒行了个万福,低声致歉,“是奴家鬼迷心窍了。”
“我们要离开了,你若诚心诚意就给我们指个路吧。”荒有意考验花鸟卷的心意。花鸟卷抬头彷徨地看着大天狗,虽然只是虚幻,但相处的时候,她是真心实意的。
大天狗还没恢复记忆,他看看自己的“妻子”,又瞧瞧面前威慑全开的男子,忍不住告饶:“请别为难她。”
看到大天狗还记挂着花鸟卷,荒更不高兴了,他虎着脸抓着人就走,花鸟卷有没有带路的心思都无所谓了,他得先离开这里给狗子好好长长记性才行!
花鸟卷看他转身就走,连忙“这位先生,请别乱走,你会迷失在幻境中的,我、我给你带路就是了。”
“不用姑娘操心,我有引路的人。”荒头也不回地说。花鸟卷还是不放心,仅仅跟在两人身后。大天狗不住往后张望担忧地看着花鸟卷,荒更内伤了,他攥紧大天狗的手加快脚步,他拖着大天狗走到山崖旁,冲着天际大喊:“蓐收,快给我指出回去的路。”
过了片刻,天空中的云霭舒展开来,忽然浮现出一张男人的脸庞。就在大天狗惊奇天空变化的时候,闷闷的声音从天而降道:“你的伙伴意识还未和幻镜断开联系,我可拖不出你们两个。”
荒心急如焚:“那现在怎么办?”
花鸟卷远远缀在后头不敢靠近,小心翼翼地说:“让奴家来帮忙吧。就当是赔罪。”
荒看了眼花鸟卷,说实话他不太相信花鸟卷的承诺,加上刚才蓐收说的话,使他的心情更郁闷了几分。花鸟卷见他没有反应,惴惴地挪近了几步,扬起长袖舞动起来,晶莹的花苞蓓蕾霍然绽放,旋转间鸟鸣声清脆悦耳,随着她的动作,一道柔光从山崖边延伸向天空,宛若坠落的天河。
花鸟卷停下舞步,轻声说:“离开的通道已经开启,还请先生原谅奴家一时糊涂。”
看到通路出现在眼前,荒的脸色缓和了几分,他颔首道:“多谢,日后……若是有合适的人,我会介绍给你的。”
花鸟卷眼神幽转,露出清浅的笑意,她右腿支后微微屈膝,行礼目送他们离去。荒不再耽搁,抓着大天狗踏上了通往天际的光路。大天狗惊骇地看着这幕,不由闭上眼睛紧紧抓着荒的手不放。
荒被这幕逗乐了,他挽住大天狗的手问:“你不会连自己是妖怪的事也忘了吧?”
“啊?我是……妖怪?”大天狗猛然睁开眼睛惊讶地喊了声,低头发觉自己已经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