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和大天狗掉了出来, 眼前晃过铅灰色的砖面, 就在他俩的脸要着地的一刻,大天狗展开翅膀、荒用灵力维持住平衡, 手拉这手稳稳地落到地上,他们相视一笑,转眼开始打量眼前的空间。
混沌把他们俩吐在一个封闭的砖石空间里, 粗陋的出入口高高悬在两人的头顶上,大天狗环顾四周,忐忑地问:“大人,这是什么地方。帝江大人不会直接把我们送到囚牢里来了吧?”
“不会的, 他不至于犯这样的错误。”荒也弄不明白,为什么帝江会把他们送到这儿来,就在这时,他怀里的画轴盒忽然震动起来, 大天狗突发奇想地说:“大人,不如我们问问花鸟卷这个妖怪吧?说不定她知道我们在哪儿呢。”
荒若有所思得看着手里的画轴,颔首道:“没错, 说不定她知道我们的位置,姑且试一试吧。”荒打开盒子,被绢布捆扎起来的画轴又抖动起来,荒和大天狗对视一眼,一同伸手解开绢布捆扎的节。
“别打开!”就在这时,一个金属质地浓厚的声音在他们头顶上响起,荒和大天狗不约而同扬头望去,只见一个有着一双丹凤眼的英武男子跳了下来,他的眼角浮着两道淡淡的金纹,手腕上箍着碧玉质地的手环,上面阳刻着云雾缭绕的山川,山峦中浮着“长留”二字。
然而,这位国际友人还是来晚了一步,绢布绑带已经在他们手中散开,画轴微微松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从纸张间飘散出来,倏地,机灵的飞鸟从他们眼际前掠过发出清脆的鸣叫,大天狗下意识冲那飞鸟挥扇拍去。
“别动——”从天而降的男子用陌生的语言发出警告,然而羽扇已经撞到了鸟身上,“噗”的一声,飞鸟画作墨团消失无踪,而大天狗的身形也受到影响,变得越来越淡。荒心慌意乱地抓过去,却被突然出现的男子阻拦:“你也想消失吗?”
荒听不懂他说的话,愤怒地瞪了他眼,就这么阻挠的一瞬息,大天狗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荒的眼前。
“狗子!”荒失声喊道,身旁的男子听到他的语言微微挑眉,及时切换了语系:“你们是岛国来的使者?”
听到熟悉的语言,荒愣了下,反问了句:“你是帝江大人的什么人?”
“吾乃蓐收,帝江三子,你又是谁?”
“月见夜。”荒补充了句,“你要是觉得不便,也可以叫我荒。”
蓐收严肃地问:“称呼的事稍后再提,你们刚才为什么要打开卷轴。”
荒也沉下脸来回答:“刚才我们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找不到接待的人,所以才想死马当活马医,问问花鸟卷,我以为它能告诉我答案。”
“那个乐不思蜀的老头……”蓐收低咒了声,缓和了脸色说,“这不怪你,那个老头一定什么都没嘱咐你,直接把东西丢给你了事。这个叫花鸟卷的妖怪虽然没什么攻击力量,但接触到她的都会被强烈的幻境所吸引,如果没经过相关培训很容易中招,刚刚和你来的那个长翅膀的妖怪……他叫什么?”
“大天狗。”荒冷着脸说。
“嗯,他刚才就不小心被吸纳到幻境中去了,你现在再看看画轴。”蓐收慢慢展开画轴,装裱在中央的画纸上,除了先前在帝江手机里见过的那位美丽的黑发少女以外,他的大天狗也落入画纸中,远远点缀在后头。
荒呼吸一滞,伸手抚摸向画轴,蓐收拦住他的手阻止他的行动说:“别动,你没应付花鸟卷的经验,你也会被困在里头的。”
荒按捺下担忧的情绪,问:“有什么办法能救出他吗?”
“放心,有办法,我们出去再说。”蓐收重新卷起画轴,大天狗定格在画面的脸庞也被卷了进去,荒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动作,心头微微刺痛。蓐收看了眼他的神色,安慰道:“别担心,他在画轴中不会有危险,至多做几场幻梦罢了,跟我来。”
蓐收收起画轴,把荒拉了上去。离开那空荡荡的地下空间,上层出现了现代人类建造的痕迹,规整的石砖大道折回地向上延伸,一阵阵凉飕飕的风顺着倾斜的坡道吹来。
荒跟着蓐收往上走,他盯着蓐收手里的卷轴边走边问:“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大雁塔地宫,现在是我们的管理范围,原本存放在地宫里的文物都交由人类管理,而特殊物品则有我们管辖,花鸟卷就属于其中之一。”蓐收头也不回地问,“你怎么会替那个老头过来送东西?”
荒随即回答:“他说他身体不适。”他话音刚落,就听见蓐收的冷哼:“哼,又是这陈词滥调,是不是他七窍又痛了?我看还得再砸几个窟窿才能叫他老实下来。”
听出蓐收语气里的怨气,荒不解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抱歉,你多半是被那个老头儿诓了,他多半是因为自己的兴趣想在那儿多待两天,所以找了个借口让你替他跑腿,”蓐收又哼了声,看向荒时已经多了几分同病相怜的味道,“总之为了表达歉意,你在华国的任何需求都可以跟我提,当然,我的其他兄弟们也是一样。”
荒郑重其事地说:“我现在唯一的请求就是救出大天狗。”
蓐收清脆地笑了两声:“嘿,你对那个妖怪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