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袍男子越发生气了,骂道:“好…好,你还护着他,你还护着他,走,你去找他吧,别在庄内待着了…你走…你……”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接着就是儒服青年的惊呼:
“师兄!”
!!!!!
颜路猛的坐起来,口中不住喘息,过了好久,他才缓过来,只觉胸中闷痛,不自觉的用手捂住心口,却依旧没觉得好一点,直觉扯过被子,抱在怀里团成团,才觉得心口不那么空了。
颜路嘴里不住念叨着:“师兄…师兄……”渐渐觉得好受了很多,他使劲拢了拢被子,居然就这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没有再做梦,却也睡不沉,头疼的难受,一阵就醒一阵就醒,折腾了数次,终是睡不着,索性起来拉了窗帘看外面。
颜路家比较高,这一会是深更半夜,霓虹灯大半都灭了,显得月光格外的亮。
他这才发现,今天竟是个圆月,天空难得没有云彩,周围的星星细细密密,但因为月光太亮,反倒显不出光彩,只觉得是一个一个的小白点。
头疼欲裂,干脆开了窗子吹风,来月亮也没有那心思看,只觉得大概是一轮圆月,模模糊糊的瞟见一大团光晕,便只是如此了。
他站在风口,夜晚的风很凉,带来清新寒凉的气息,就如同梦里的海边,一团光晕映着树影婆娑,一如当年。
颜路不由得敲了敲头,面上带了苦笑,自己难道已经分不得梦与现实了么。
可是,梦里那些人,师兄,子房,甚至是自己,都如此之真实,就好像一伸手就可以触到,那种欢愉,悲凉,苍茫的感觉,一定曾经存在过。
可是,他抬头望着模糊的光圈,我为什么会想起这些事情,这些本该消失在历史洪流里的光阴,却像是放电影一般在我面前重现。
那么,意义是什么?
他苦苦思索,夜风拂在面上,月光照在身上,连接两个时空般的奇异错觉。
忽然一声“铮……”
悠扬的古琴婉转激昂,粗暴的打断了他的思维。
——居然是手机铃响了。
颜路揉了揉额角,拿来手机一看,黑暗中荧光屏闪着两个字:张黑。
是张良。
现在是凌晨一点半,这么晚了,他打电话做什么?
颜路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您好?”
“颜路,明天你休息,今天来玩吧,上海路的酒吧。”张良的声音透过无数人声音乐声不怎么清楚的传来,明显带着醉酒后的拖音。
“你喝酒了?”
“没事儿…今天高兴,你…你就来嘛,我一个人……一个人。”张良恍恍惚惚的反复重复,半天也不知道说了啥,颜路听的分外费劲,只觉他喝了很多,他又说一人啥的,有些不放心。
他又想了想,揉了揉头,觉得自己反正也是睡不着了,干脆出去吹吹风也好,顺便把张良送回去。
但他没料到,是这样一个地方。
颜路赶去的时候,张良正在舞池里头张牙舞爪的摇晃,会场里震耳欲聋的声乐好似带动了心跳,男女或轻松或疯狂的摇晃,嘈杂的连沟通都得竭尽全力,各色灯光几乎闪瞎人眼。
他几乎没来过这样的地方,本能的拘谨,觉得头痛的更厉害了,太阳穴突突直跳,他费劲的挤到张良身旁,想喊他却发现压根听不见,于是只能拉了拉他的袖子。
张良迟钝的转过头,笑了起来,张嘴说了句什么,颜路一字也没听清,只好凑近听。
却听他道:“今天高兴,一起吧。”气息几乎喷到他耳廓上。
他摇头,凑在张良旁边喊:“快回家!。”
张良就着花花绿绿的灯光看他的脸,好似发现他确实不喜欢这里,就扯着他的袖子,摇摇晃晃的往边上挤,赢来骂声无数。
舞池里的人真是不少,摩肩接踵人挤人的像在超员的公交车上,更可怕的是,比公交车还严重,公交至多是人贴着人,好歹不会动,这里人不但多,而且在舞动,男男女女都有,全身布料大都很少,张良又是横冲直撞的走法,所以在挤出来的过程中,难免碰到一些女性柔软的部位,尴尬难言。
一段路好容易到了尽头,颜路心里默默松了口气,但他这口气还没有顺完,变故陡生。
前边来了一个留着杀马特发型浑身刺青的小伙,歪歪扭扭的往舞池里走,看得出也喝了不少酒。
他迎面走来,好似没有见到张良和颜路,而张良呢,偏偏也醉的离谱,竟也直直走过去,颜路在张良后边,视线有限,没有看到,等他见到准备拉张良一
把的时候——却也来不及了,二人面对面的,没有丝毫躲避的撞在一块,其结果导致张良直接踉跄着向后仰,颜路赶忙一把抓住了,却因为错估了重量,没抓住,也开始向后仰。
他俩本来就没有离开舞池,这一后退又回去了,被人群挤的东倒西歪。
今天不该来的。颜路在心里吐槽。
可是既然已经来了,就得负责啊。
他一边努力保持平衡,一边还要拉扯张良,还要扯着嗓子和别人道歉,一时间手忙脚乱,反观那个小伙,仗着年轻力壮,略微退了一下就没事了。
等颜路扯着张良退出舞池的时候,张良已经昏睡过去了,全靠抱着他的腰移动出来的。
这人……颜路失笑。
正想掰开他的手,张良却突然动了,像是抱的不舒服一般,双手缓慢的像上移动,改为抱他的背,头也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