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日躺在寝宫内的火炕上取暖,靠着装着赵元检头发的香囊和学一些东西打发时间。
他酒也不能喝、也不能抽烟袋,他在圈禁的日子学会了画点简单的山水画,学了弹琵笆、吹笙箫。
他学得并不好,他只学会了画树,虬曲的松树。这是赵元检最爱画的。肖恒笔下几株青松底下,有一块巨石,上面站着两个人,在相对饮酒。
笙箫的音色清脆悠扬,却叫肖恒吹得呜呜咽咽,凄凉极了;琵笆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清脆感,被他弹的沉闷无力,宛如在弹棉花。
他觉得这是在折磨自己的耳朵,但也没什么可以解闷的方式了。
他只好叫刘公公请来唱昆曲的歌伶唱牡丹亭。他叫歌伶把曲词写下,每日都看。
他还学了茶道与酿酒。他将几种茶叶研成茶沫子,配上山泉清水,用茶勺子撇去茶沫子,制成龙团胜雪茶。
他亲自酿了天门冬酒、罗浮春酒,他叫太监用黄檀酒坛盛满,埋在雪中,待以后赵元检回来与他一起饮酒。
他觉得自己一向粗鄙,从未如此文雅过,他想赵元检见了一定会喜欢这样的自己。
他把资治通鉴藏在龙床的阁子底下,趁刘公公不在,才翻出来看,这是赵元检嘱咐他看的,他不敢让太后知道。
肖恒他连续数日呆在寝宫,他被火坑底下的炭火熏的晕晕沉沉。虽然他叫小宫女开窗子透气,但依然憋闷,他身上都僵硬了。
这一日,他心情烦躁难忍。他在百无聊赖中,思绪纷飞。他思念他的养母、养父。他想如果他是他们的亲子该有多好,没有父皇与母后没有赵盛启,自己是一个平凡无奇的人该有多好。
他越想越气,他觉得自己像只被困在笼子的野兽。他在寝宫里转了起来,越转心里越烦。烦到要失去了控制,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想要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