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酒入愁肠愁更愁的,明明是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莫思身外穷通事,且醉花前一百壶。
后来就喝多了。姚安歌喝到趴在酒坛子上,一动也不动。话也懒得说,只是笑,一笑就停不下来。陆离的嘴里还在嘟囔:“王爷好……大义……北疆去得好……豫鲁的事做的好……好……”魏弘喝得也不少,但还算清醒,看着心中各怀心事的这些个被自己灌大发了的人,无奈摇摇头,只得让还清醒着的人将院子里那些横七竖八的醉汉扛走。陆府的马车还停在侯府门口,侍卫们便将陆大人抬下去交给跟着来的随从。而中兴王爷跟姚安歌,王爷应该就是抱着喝醉的心理来的,路上来回颠簸估计他那醉猫样也会遭罪,魏弘便让人去王府知会一声,将这二人留宿侯府了。
姚安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声不响的今晚不知道是喝了多少,晃晃悠悠没走两步,抱着柱子就吐了个天昏地暗,然后软绵绵就倒了下去,魏弘赶忙让家将把他给架下去。
“都躺下了?不是说雄兵百万都不怕吗!不还要打乌孙灭匈奴呢吗!熊样!也就这点儿出息。”慕博衍胡乱的摆着手,靠着桌子,然后按着额头笑得神机莫测,要不是身子晃晃悠悠,一双眼神散得聚不了光,单听那话还觉得挺清醒的。
魏弘叹口气,还说别人呢,自己却是上前扶起他,哄着:“嗯,你最出息了。咱回去,我扶着你好不好?”
慕博衍抬头看看他,那一双眼睛轻眯似弯月,有些涣散,水汽氤氲,没有了平日的黑亮,这酒吧的光就是暗,什么都看不清,说:“阿谓,来,我跟你说啊……”然后就头一歪,靠近他的怀里,“我跟你说……天涯……何处无……无芳草……别担心……没事的……”
这说的都什么乱七八糟,还阿魏呢。喝两口酒连兄长都不叫了。魏弘想归想,但还是赶紧将人抱起。
怀里的身体很特别,不像以前他在军中和那些将士过招中身体接触时感到的硬邦僵硬,还总带着一股子汗嗅味,又不似女子的滑腻松软混着浓重的脂粉味。一直就觉得他太瘦了,真的揽在怀里才发现这个人是非常瘦,胳膊一搂就能绕到他的肋下,触到那硬邦邦的肋骨,他不敢用力,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伤到了他。脚步踉跄,细瘦的胳膊挂在他身上,腰很细,却与盈盈一握的女子纤细不同,能感受到那股柔韧。
本想把这醉鬼扔卧房就算了,可喝多了的慕博衍缠人得很,在他身上一顿乱抓,还乱摸。魏弘真想就这么把他给扔了,可又怕自己没轻没重伤了他,只得忍着。好不容易将人拖到了卧房,有心想把他丢床上算了,可是侯府不比王府,看着那只铺了一层褥子的硬木床,终究是没忍心。
刚要放下他,却不料慕博衍一个翻转就攥住了他的胳膊,也不知按到了什么位置,胳膊都半麻了,差点把人就那么摔出去,想要拉回,却没稳住自己,一下便摔慕博衍身上了。
突然就那么被砸了一下,喘了起来,双手又是一通乱摸,胡乱在魏弘的后背拍着,好像是在给自己顺气。眼睛半眯半闭,说:“哎哟美人,你可砸疼我了。”
魏弘伏在他身上,整个人都僵了,心里好像有个东西冒了出来,在那一片黑暗中落了根。
鼻尖靠着那张脸那么的近,他紧紧地盯着慕博衍那白皙的脸,低声问:“美人你叫谁?”
慕博衍却死猪一样的不吭声了。可魏弘原本压下去的酒意上了头,他突然欺身上去,抬起那个人的下巴:“慕博衍,你叫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