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陆建勋回到狱中之时,看到躺在地上的士兵方觉事情不妙,仓皇奔过去查看张副官,结果却是空无一人,此时他几乎发狂,咆哮着命人立刻去张府将尹新月抓来作为人质,这时,除了争权夺利的事其他什么都不重要。可惜张府未雨绸缪,早已做好了准备,此刻不过是一处空城,陆建勋扑了个空直气到打颤,将狱中砸了个遍,“我要你们有什么用,啊?都他妈一群废物!一个从矿洞出来累到半死的人你们看不住,一个怀着孽种就他妈剩一口气的你们也看不住,废物!现在,现在就去给我查,就算把长沙城挖地三尺也要把张副官给我抓回来!抓不回来,你们就替他去死吧!滚!”“是。”陆副官抬起头看了一眼,小声安慰一句“长官,切莫动怒,小心伤了…”话未说完几个大嘴巴子抡了过来,“还有你,也他妈是个废物,让你看好人,人呐?”陆副官捂着脸直点头做赔,“是,是,长官说的是,我是个废物”陆建勋差点要气晕过去,转头拿着皮鞭狠抽了副官两下之后甩手走人。
“把人放到床上,都轻一点。”莫测起身见五爷的人将副官抬进来那一瞬间,吓得急忙捂住了嘴,“你们都出去吧,看好大门,别让外人进来。”“是,爷!”
“五爷,张副官才去了几日,怎么会…”她心疼的打量着,手腕脚腕脖颈处被铁链勒出的血痕,身前被皮鞭拷打而翻出的伤口,一把整只穿过肩骨的尖刀,还有惨白的毫无血色的脸,那一刻她才真真切切感受到什么叫做刑罚,以及它所带来的非人的折磨。
“张副官落入陆建勋手中必然不会有好日子过,他受的这些也都算是轻的,只是还好,他们有心避过了他的肚子,至少孩子还不会出事,否则,佛爷的计划可就功亏一篑了。”“这个计划真的这么重要么,重要到这么多人为他抛头颅洒热血都不在乎?”五爷垂了眼眸,“莫医生,你要知道一件事,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国破无家。”莫测慢慢镇定了情绪,向五爷低了一下头,“莫测出言不逊了,还望五爷不要见怪。”吴老狗笑了笑,“莫医生还是快救治张副官吧,我就先出去了。”“五爷放心。”
门关上之后,她拎着药箱,走到床边低头看了一眼,心突然揪起痛的捂了一下胸口,“张副官,我可以救你,一次,两次,或者十次百次,但我能救得了你一时,救不了你一世。我虽不知你守护的是什么,但你这么拼命去做事,全然不顾死活,总有一天,你会葬送掉你自己的。”昏迷中的张副官他可曾听明白这些话,也许这么浅显的话语对他而言却是难以做到的,也许一切的结局早已注定好,只是还未等到,只是不肯回头。
“人找了吗!”“长,长官…”“滚,滚,滚!”“是!”亲兵被派出一波又一波,几乎兵满长沙城,这么大的动静早就传到了日本人的耳朵里,当裘德考前来时,陆建勋一脸的不悦,“裘先生费心了,这是我们军队里的私事,不劳您出马。”“难道,陆长官不想知道矿山底下埋藏着什么吗?还有,张启山现在已经逃离,还带着张府的人,这就说明他们总有一日会东山再起,陆长官也不希望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一直下去吧。”他深知裘德考这个人心思缜密,其实早已布置好了一切只等鱼儿咬住线上钩,可目前的现状,只有通力合作才能拿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不论是金钱,财富,名利,还是地位,都要得到,于是笑意才显露在脸上,“裘先生莫非有良策?愿闻其详。”“其实很简单,依照现在的情况看,陆长官只要有把柄在手里就可以成功吸引出张启山,张副官逃走了,不是还有一个受伤的二月红。”陆建勋恍然大悟,笑着敬了一杯茶给裘德考,“裘先生高明。”“只要二月红在我们手上,自然会有人帮助我们找到张副官,到时候张启山不就是手到擒来的?”陆建勋重新坐回转椅,手指点着桌子,“那么,裘先生想要的是什么?”裘德考喝了一口茶笑意满满,“陆长官果然是聪明之人,我可以出计谋给陆长官想要的名利军权地位,我只要矿山里的陨铜,还有他肚子里的孩子。”陆建勋思考片刻,冷哼了一声,“成交!”
张启山在逃出之后便被亲兵带到了一个叫做白乔寨的地方,尹新月和其他侍从也都安置于此,这白乔寨位置偏僻,且常年处于深山之中,对汉人排斥,几乎与外界隔绝,但尹新月如何发现此处着实让张启山疑惑。
待到八爷赶来之时,张启山早已焦急万分的等了许久,见到人忙从屋里走了出来,“八爷,二爷和张日山怎么样?”“佛爷,我正想跟你说明此事,二爷状况不好,回来之后就昏迷不醒,我本打算叫莫医生前去,却怎知莫医生被五爷叫去,这边二爷还撂着呢,也不知该如何是好。”“那张日山呢?”八爷看了看,有点迷惑,“张日山是谁?”张启山想起来了,他仿佛从未向旁人提起他的名字,这么多年过去,人人只知道他是张副官,而这个名字却是建立在这个职位的基础上,这一刻张启山开始明白当天牢狱中,他誓死也要保住这个位子的理由,也许当真是成了执念,“佛爷,您说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