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带他去了平时最喜欢的一家台湾菜馆,老板是个将近五十岁的男人,主打的是私房菜。店门刷卡的时候看见上面大大的vvip字样,连忙默默的打给了店老板豪叔。
豪叔身材魁梧,早些年下海做生意,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小手指断了一节,钱是赚够了,就在这地界儿开了家小饭店,只当平日里有个营业儿。
这时豪叔看见陈志一身黑西装,遥遥的从远处走进来,整个人显得意气风发。与平日里不同的是,这次他的身边带了个小娃娃。
陈志看见豪叔站在独立包间的门口等他,人还没到赶紧先笑了一声:“哥哥,您这么客气,弟弟可受不起啊。”
豪叔见他亲切,用手拍了下陈志肩膀,“上次小白来的时候说你最近忙的够呛,怎么今天有时间过来了?早知道给我打个电话啊,我还能给你提前准备些新鲜的东西。”
“不用,你家的手艺我放心。”陈志用肩膀撞了豪叔一下,大咧咧的笑了。
豪叔给陈志拉了把椅子,两人就坐在椅子上闲聊了一会儿,服务员沏了壶好的苦荞上来,豪叔给陈志倒了一杯说是先暖暖胃。陈志端起来喝了两口,觉得味道确实不错。下一刻他便从桌面上拿了个空杯子过来,边和豪叔说话,边到了杯茶,头也不回的把杯子推到了旁边一直静默着的小孩儿前。
直到这时豪叔才仔细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个孩子。
小孩儿长得眉清目秀,刚进门的时候他还以为是个小姑娘,现在认真看了两眼才发觉原来是个男孩。那孩子头发也没绑,就随意的散着,头微微低落,也不抬头看人,两只眼睛向下一瞥,只能看见有两片淡淡的阴影罩下,一时之间竟也让人看得呆了。
豪叔刚开始也以为他不过就是陈志身边随处来带的小东西,连个正眼也没给他,现在一看陈志这么个公子哥都能亲手倒杯茶给他,可想而知这人与平常那些所谓的猫猫狗狗大有不同,别管着以后怎样,至少现在他得把面子给陈志过过去。
豪叔“哈哈”的笑了一声,抬手看了一眼表:“怎么样?今天是吃些以前的?还是我叫服务员拿本菜单来?店里倒是新推了几道菜,你先看看样子吧。”
陈志听他这话就知道什么意思,嘴角一弯,“那可好,不过今天我还得点你亲自做的“赛螃蟹”,谁的都不行。”
陈志和白飞以前没少来这地方,白飞吃东西挑剔,一点毛病都不许有,有时候胃口不好了,想什么都没意思的时候就拉着他跑这儿来,豪叔不是厨师,平日里根本不下厨房,唯有这么一道看似简单的“赛螃蟹”做的惊为天人,饶是白飞那么挑剔的主儿吃了都没话说。
豪叔应了下来就去准备,叫服务员进来送两本菜单看。
陈志把豪叔应付了过去就侧头看身边老老实实坐着的陈珂。
陈珂穿着他少年时代的白t恤,那件t恤是件特别普通的基本款,但陈志特别喜欢,尽管衣橱里每年到了时候总会清出去一些穿不上不喜欢的衣服,但多少年过去了,这件t恤他始终舍不得,也就留了下来,却没想到多年以后竟然派上了用处,穿到了陈珂身上。
陈珂低着头,两只纤细的手紧紧握着白瓷杯子,里面的水已经见了底,可他也没续,就呆愣愣的盯着杯子,像是在发呆。
陈志把手心覆了过去,不出意外,陈珂的手冷的厉害。他一直也奇怪,按理说他家里的温度不低,陈志看他却总是很冷,晚上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陈珂总是紧张的厉害,自顾自的贴着床边背对着他,一道背骨盈盈而立,瘦弱的让人心疼。但是一旦睡着,陈珂就像是会冷,总会不知不觉的往他身边凑,像猫一样。陈志不止一次的在睡着后被他冰凉的手脚惊着,黑暗中一睁眼就看见小孩儿微蹙的眉头,整个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被子裹着脖子,徒留一个下巴尖。
不知怎的,陈志就想起了小时候老人说的话,都说手凉的孩子没人疼。现在想想,那些晦暗的日子长年累月的熬下来,陈珂的身子八成早就坏了。
后来陈志就去商场买了好几个卡通的暖手宝,平日里只要他在家就给暖手宝充上电,让陈珂自己抱着。有时看他悄声的坐在沙发角上抱个大黄鸭,倒也觉得有意思。
陈志一摸,看他应该是冷了,就给他的杯子里续了一杯,又一口喝光了自己杯子里的水,按了铃叫服务员重新倒壶热的,临着人要走了,又嘱咐一句里面放点糖。
陈志把陈珂的凳子往自个儿身边拉的近了些,随手翻开一本制作精美的菜单,问:“想吃点什么?自己看看。”说罢便把菜单往陈珂那边推了推。
陈珂把杯子松了开,两只手的手心烫的通红,像是猫爪子。此时看着上面各色各样的菜名,无措的搓着手指。
“我……我也不知道……”陈珂声音有点小,陈志听不大清楚。
陈志有的时候觉得陈珂就像是一个万花筒,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变了。记得刚开始在家里见到他时,小娃娃一张单纯的脸上满是刻意的浓艳,眼底眉梢都是没心没肺下的大胆,那样造作而卑微着讨好他,任由自己把他折腾个个儿。
而后见的次数多了,他才发现陈珂根本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样,他胆小,怕疼,又有着作为一个mb最不该有的羞耻心。每当他看他跪在自己脚下,都仿佛能看到一个被压抑到极致的灵魂。
而现在,看着陈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