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此一时彼一时,如今萧乾已经身死,最精锐的玄甲军也已经归附了大长公主,若是三人也如关林一般识趣,这时候就该改弦易辙。但如果他们不识趣,那就该趁着他们还未察觉有异,将他们带离自己的军队,然后尽快斩草除根。
所以这一回秦禹派遣下去传令的人,不会说是大长公主召见,只会说是陛下召见!
朝廷大军这边大长公主是打算以雷霆手段,趁着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直接收服,但对面城墙上的四王却是将一切尽收眼底的。而城中那二十几万大军,虽则最初是因她而起,但到了此刻,却并非是她一句话就能将人打发的,但双方就这样继续打下去,似乎也有不妥。
萧乾死得太不是时候了,大长公主不禁头疼。
*************************************************************
在大长公主为着眼下局面头疼的时候,城楼上的颍川王等人也已经从最初的惊诧中回过神来。
这些手握重权还曾被大长公主看上的藩王,没有谁是傻子,到了目下这时候,哪里还能看不出玄甲军是早就归附了大长公主的?而有玄甲军牵头,三千羽林不算什么,关林并不是个死脑筋的人,他看得动形势,为着自己的小命着想,自然很容易就会随之归附。
景元帝死了,玄甲军和羽林都归附了大长公主,那城外这些大军被收服,似乎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颍川王的眉头皱得死紧,他扭头看了看身旁的福王、靖安王和义阳王,想了想,问道:「诸位,如今这局势,我们该当如何啊?」
他们是因为大长公主的一封信起的兵,理由是皇帝被奸人懵逼,欲无故诛杀亲长,所以要清君侧。可如今皇帝都死了,对面的朝廷大军似乎也归顺了大长公主,他们还有什么理由打下去?可是不打,如今又该如何收场?而且皇帝死了,宫里没有皇子,先帝的子嗣也已断绝……
想到最后一点儿,诸王心头都是一片火热,唯有福王自瞭望口看向城下,眼中若有所思。
之前因为联军的兵权四王便是争执不休,眼下似乎有了更诱人的东西,自然更没人愿意放手。
靖安王也看着城楼下,大长公主的身影混迹在玄甲军中,看上去不甚显眼,但那一行人的一种不同于周围的军士,倒还能寻见踪影。他看着玄甲军阵中的那一行身影,目光灼灼:「萧乾已死,这仗自不必打了,玄甲军投了颖阳,但颖阳与我们也是一道的。」
最初举起反旗的三王都是收到了大长公主的手书后才行事的,他们回想当初,自觉和大长公主多少有几分交情,而且既然大长公主选择将手书送给了他们,必然也是看好他们的。那么现在,若是大长公主掌握了城外那数十万大军,再联合他们原本的军队赶回京城……
帝位可期啊!
一念及此,颍川王和靖安王的眼中都有精光闪过。但随即他们又想起,大长公主虽则送了手书予他们,人却是直接去了沔州的,更何况福王还是太祖亲子,也是大长公主的亲兄弟,皇室的嫡支。就连那明澜郡主之前都跟着出城去了,这样一算,似乎大长公主拥立福王的可能性比他们都要高啊!
脑海中各种念头翻转,颍川王和靖安王很快便是想到了一处,两人对视一眼,再看向福王时的目光便是有些不善了。不过比起他们,后来起兵的义阳王脸色更是难看,他不仅是看向福王的目光不善,就连看向颍川王和靖安王的目光也隐晦起来。
局面陡然翻转,一时间人心浮动。
福王自然也不傻,他尤其擅长明哲保身,见着三王的神态,心里便隐隐的道了一声不好。但面上也是不动声色,将话题往旁边带了带:「眼下这局面,若是颖阳真的能将城外的大军都收服了,自然也就打不起来了,可我们该怎么办,要出城吗?」
自是要出城的,不出城难道一直困在这陈州吗?
不过三王对视一眼,都觉得出城之前该设法将眼前这个眼中钉除去。而且不能莽撞,这城里可还有六万多的沔州军呢,万一杀了福王引起哗变怎么办?还有城外的大长公主,谁也不清楚他们兄妹关系到底如何,又是否早就有了约定。若是弄巧成拙,城外那十几万大军也不是吃素的。
对视一眼间,三王便有了默契,颍川王便是说道:「出城之事不急,我们且先看看颖阳的手段,若是她真能将城外大军收服,我们再出城也不迟。」
福王便是点了点头,说道:「说得不错。而且萧乾死得也是蹊跷,你们之前没注意,我是看见了的,颖阳那时候脸上也是错愕,刺客显然不是她安排的。」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三王,三王也明白他的意思,于是纷纷摇头,表示那刺客也不是他们派去的。
既然如此,福王便又说道:「刺客不是我们安排的,也不是颖阳安排的,我就想不出还能有谁安排了这么个人,在这么个敏感的时候将皇帝给杀了。其实我们离得这么远,你们有没有想过,这可能是萧乾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他或许根本没死?没看外面城外的大军都没乱吗?!」
这么一说,颍川王他们顿时就又狐疑起来了,又探头从瞭望口往外看了看,可惜现在御驾周围围满了羽林,也看不清上面的情况了。
义阳王便是有些迟疑的说道:「可是颖阳已经平安无事的到了玄甲军中……」
福王立时接口:「或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