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桂红收回视线,继续要把头饰往怀里塞,岑乐看着,干脆伸手,抢先一步全部收了起来。
跟不讲理的人讲理,还不如动手实际。
陈桂红眼睛一瞪,怒道,“我家的东西,你一个外人拿什么拿?”
岑乐懒得理她,只是做着自己的事。
陈桂红哪里被人这么无视过,当下就炸了:“你等着,等牧琛回来,我就让他把你赶走,赶得远远的,我看你能去哪里,你个来历不明的死哑巴。”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牧琛给顾方游送完肉,没多停留,便直接回来了。
回到家里,看见大门没关,又听见堂屋传来声音,牧琛以为是进了贼,他担心岑乐,于是便加快脚步,赶紧朝堂屋飞快跑去。
匆匆赶到堂屋,牧琛看见来人是陈桂红,才稍稍松了口气,又问,“伯母,你怎么来了?”
陈桂红恶人先告状道:“琛儿,你回来的正好,你不知道,你救回来的这个人,他是个小偷。”
“岑乐不是小偷。”牧琛脱口反驳,语气有些冷。
“那是你没看见。”瞪了岑乐一眼,陈桂红添油加醋道:“我刚才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个哑巴将桌上的头饰全部往自己怀里揣,那些头饰我见过,少说也值十几两的银子,我不准他拿,他还瞪我,你说这还不是贼?你也是,当时救这种白眼狼作甚,还不赶快赶走他啊。”
牧琛蹙起眉,“伯母,你说的那些头饰本就是岑乐的,他只是拿走属于自己的物品,何况岑乐根本不会偷我东西,他与我住在一起,一点便宜都不曾占我的,你不能这么说他。”
一听头饰本来就是那个死哑巴的,陈桂红的第一反应,是心疼。
那么多头饰,她轮流戴能戴半个多月呢。
隔了好半晌,陈桂红才压下心底的不痛快,收回指着岑乐的手,开始推卸责任:“这事可不怪我,他是个哑巴,不会说就会写,我又没读过书,他写什么我看不懂,会误会也很正常。”
听着陈桂红话里话外的贬损,牧琛的脸色放了下来。
牧琛道:“你应该向岑乐道歉的。”
牧琛的话,让陈桂红险些被气得背过气去,这些年她被牧春生宠上了天,日子过得顺畅,要什么有什么,哪里受过这种委屈,这会儿心里早已经各种脏话都骂开了,可是因为惦记着牧琛手里的银子,到底是不敢直接表现出来,只能竭力忍着,可嘴角的抽搐,还是无法控制。
“琛儿,伯母没有听错话吧?”
牧琛没有松口,依旧坚持:“你误会了岑乐,冤枉了岑乐,理应要道歉的。”
“……”
没有想到牧琛真的会反抗自己,下自己面子,陈桂红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了,可她是个会察言观色的,看着牧琛的神色,知道自己今天若是不道歉,恐怕什么好处都捞不到,于是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敷衍地说了一句:“好好好,伯母道歉,这件事就算我错了,是我错怪了他。”
岑乐站在旁边,对牧琛打了个手势:“让她将怀里藏起来的头饰还来给我。”
其实陈桂红作为牧琛的亲人,他送一个头饰也是可以的,可是陈桂红太过表里不一,一心只想着占牧琛便宜,那副嘴脸实在令人生厌,所以他就算送给乞丐,也不愿送给这样的人。
重新看向陈桂红,牧琛道:“伯母,你可是拿了岑乐的头饰,请还给他。”
“他那是胡说八道,我何时拿了他的饰品?”陈桂红眼睛瞬间红了,委屈不已,“琛儿,你是知道伯母为人的,我哪里会乱拿别人家的东西?他怎么可以这么胡乱冤枉我!”
陈桂红是打定主意不还的,当时只有她和岑乐在场,她就不信,牧琛还会信一个哑巴不成。
牧琛摇了摇头,眼里透着失望:“伯母,你是拿了的,还是快还给岑乐吧。”
陈桂红没将头饰放好,胸前露出了两根绳子,牧琛看着岑乐做了那么久,那绳子长什么样,编出来又是怎样的,早已经记得清清楚楚,一眼就认了出来。
“琛儿,你这是不信我?”陈桂红还没注意到。
牧琛直接道:“你胸前那两根绳子,便是头饰上的,我亲眼看岑乐编织,怎会认不出来。”
陈桂红猛地低头,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没把东西放好。
谎言被拆穿,陈桂红的脸面再也挂不住了,觉得丢人非常,她黑着脸,伸手一拽,将头饰粗鲁地拿出来丢给牧琛,然后头也不回就出了堂屋,连这趟过来的目的,都忘得一干二净。
牧琛将头饰还给岑乐,愧疚无比道:“抱歉,让你平白无故,受了冤枉和委屈。”
岑乐笑着摇了摇头,想了想,又问:“你这样对她,没事吗?”
他看得出来,陈桂红是没气量的人,她这次真的被气坏了,后面不知会想出什么事来报复。
“无事,左右再差,也就是那样了。”牧琛从不在意陈桂红对他的看法,他会每次都给钱,只是因为牧江远舍命救了他,他应该报恩,同时,也是因为对牧江远心怀愧疚,只好拿银子补偿。
注视着岑乐,牧琛勾起唇,温柔道,“不管这些了,我们先去将那几只野鸡野兔处理了吧,否则时间久了,会变味道的。”
“也好。”岑乐颔首。
走了两步,他又记起那些数好的银子,于是告诉牧琛:“对了,那一袋的铜钱我数出来了,一共是五两二钱,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