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看着青年坚定得有些偏执的脸,无声地叹了口气,声音在静寂的房间内响起,而随着那张张合的嘴,青年本就苍白的脸,血色一点点的被褪去,最后,就连那眸内的光亮也被熄灭了。
尹陵在两柱香后,再次看到了那个卷轴,里面的画被抽出——
仍是香艳糜烂的春宫图,这次却是他跟赵亭桉在洗鸳鸯浴。
碧水荡漾朦胧,二人衣衫半解露出大片风光,s-hi漉漉的薄纱黏在腿间,使得那禁忌的部位若隐若现诱人犯罪,被压在下方的人一双含了水的眸子更是情意绵绵,红唇半张像在喘息làng_jiào,浓厚的色欲扑面而来。
他神色平淡,聚精会神地看着整幅画,像是要把当中每一处细致都刻进脑内,半晌后他将画重新卷起,扔给旁边的婢女。
“我要出一趟门。”
婢女惊讶,“这么晚了,您去哪呢,不去看一下何大人吗?!”
男人没理会她,整了整衣服,径直迈步离开。
“何大人、何大人他看不到你会难过的!”婢女高喊一声,她总觉得一定要把他留下来。
尹陵停住脚步,转身回过头,俊朗的面容上竟有些肃穆,他看向婢女,“世宁自己的事情自己会处理好,我现在有急事,等不了明天再去。他早上起床前我会回来,你让大夫开点安神药,他自然会睡的安稳。”
说完,他没有再留任何机会,头也不回地向大门走去。
婢女失神地看着男人背影,身后房门忽的“哗啦”被打开,她看到大夫从里走了进来。
未等她开口询问,走出来的人便先抬眸看了她一眼,古怪地张张嘴,眼角的余光不住的扫向里面。
婢女有些疑惑,透过他直直看向房内,瞳孔在看清里面后瞬间被瞪大,她惊得小退半步,月光照的脸惨白。
只见那偌大的房间内,空空无人。
同样清冷惨淡的月色落在乌城每一处地方,已近子时,街上仅有几个小贩满脸倦容地收拾东西回家。黏稠s-hi热的风打在皮肤上,惹来几分燥热,尹陵孤身走在大街上,转过朱红色的墙,绕过坑坑水洼,路过破烂的摊子,他在一栋府宅前停下。
伸出手敲了敲门。
好一会儿,听得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门锁被叮当打开,赵亭桉那张脸出现在眼前。
“你、你怎么来了?”
尹陵眉目淡然,看着对方显然有些措手不及的样子,径直问道,“我可以进去么?”
“不是……那么晚了,你来干嘛?!”赵亭桉扯出一个笑容,像是不经意地把手拦在他面前。
“什么时候我来你家了还要挑时间?”尹陵难得的强硬。
赵亭桉手抖了抖,他有些慌张,急急接道,“不是!我只是有些惊讶……”虽是这样说,但横在他面前的手还是没有放下。
尹陵盯着他那只手,面容说不出的冷,他慢慢开口,“你是下定了决心不让我进去?”
赵亭桉脸白了又白,他久久沉默下来,僵持间,终是轻叹一声,后退一步让他进去。
而距离二人八百米的牢狱内,烛影明暗不定,里头几百名的犯人皆是面无表情,诡谲的气氛下,本应在床上待着的何世宁出现在y-in冷的大牢里,没引起一个人的注意,决绝走向了最深处的牢房,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
杂乱的稻cao凌乱散在地上,发锈带红的铁链铐住里面囚犯的手,他不同于其他犯人,衣冠楚楚绣有奢华的金线,穿戴整齐挂有一玉佩,未曾受过丝毫酷刑,但他又比任何人都要像囚犯,因为他像死尸般的趴在地上,四肢扭曲怪异,像只蛤蟆般背对门口,头抬起盯着血迹斑斑干涸的墙壁,一语不发。
青年看着那正中央行迹诡异的人,在死寂的牢房内,兀自开口,“你不是想见我么,我来了。”
“嘻嘻嘻……”像是戏子被毒哑了嗓子发出嘶哑尖锐的声音,趴在地上的人慢慢转过头——
惨败暗淡的光线下,那个人一张脸血r_ou_模糊,五官像是生生被人挖出来般血淋淋的,只留一双细长恶毒的眼睛,在散乱的头发覆盖的y-in影下,极其怨恨地盯着青年,就像个活活被人扔进火里,混身浴血冲出来的似鬼非人的怪物。
何世宁倒吸一口气,抓着门大口喘气。
“哈哈哈哈……”一连串突兀古怪的声音响起,里面的人突然神经质的发笑,夸张的满地打滚。等到青年再望向他时,他的面容竟变了,一张脸干净清爽,气质温和似个普通的公子哥。
“何世宁,看来你真的被那虫子控制得很深啊,在你眼里,我的样子很恐怖吗?”他天真无邪地咧开嘴,一双眸子幽深y-in沉似古井,像要将对方整个人都看透。
青年没出声。
“这么晚来到这,有什么事吗?”封言善温文儒雅地勾起唇,极尽温和地问道。
“想来你这听个故事,”何世宁说道。
“故事?”封言善挑眉,咯咯笑起,像是听到个什么笑话,“我这可没什么故事,都是真实发生的。”
“你说不说。”
“说了你受得住么?”封言善站起身,拖着沉重的铁链,驼着背病态地冲他步步走来,“有时候真相可是很残忍的……”像是情人间温柔低喃的说着情话,他轻声说道,“何大人,把我抓住了是不是很爽?这么快就把邪教的案子破了,很有成就感对么?可是你要知道,窥探我的心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