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在想,如果我不是个斯莱特林,兴许,我会选择置身事外。”西弗勒斯的声音较平常沉闷,“当初若是我知道可以和分院帽讨价还价的话……”
哈利眨了眨眼睛,他探过身去,好奇地问:“你想进哪个学院?格兰芬多?”
他从未细想过西弗勒斯进入其他学院的可能x_i,ng,似乎这个人从来就该是个斯莱特林,魔药大师,而不会是别的什么——
“正确。格兰芬多加十分。”西弗勒斯奚落。
哈利长大了嘴,继而在西弗勒斯的嘲笑中默默合拢。
“不可思议?”
“有一些,我很难想象你会适合红色,金色……”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哈利的想象更远地飘到了卢平的第一堂黑魔法防御课上纳威那令人印象深刻的表演,差点就忍不住大笑。
“事实上,”西弗勒斯低叹口气,收拾掉愉悦的气氛,“我只是想跟你妈妈分到同一个学院。”
这是哈利第一次听西弗勒斯直接谈起他的妈妈,不由地屏息静气起来。他记得那个黑发男孩,孤僻闷闷不乐,始终融入不了任何一个团体,只有唯一的一个朋友,被欺负被羞辱,甚至最后连这个朋友也失去的男孩——这个男孩始终和少女时代的莉莉形象交织在一起,哈利不知道自己最初是不是因为他妈妈的关系,才对由那个男孩而长大的魔药教授赋予了不同寻常的深情。
“你爱我妈妈吗?”他问。
西弗勒斯在壁炉里生上火,沉默了片刻道:“我希望你知道的,你都已经知道了。”
“唔,”哈利觉得在火焰的冲击下,他的脸开始烧了,“我承认我有些好奇,你有想过……”
“我想过独占她,波特。”西弗勒斯截断他的话,他重新坐直身子,不带笑意地看着哈利,“如果这是你想知道的话,很遗憾地告诉你,我诅咒过你父亲跟你。如果你细看过我的回忆,你会知道我的确恨过你,就像恨我自己一样。”
黑色的眼睛深处有某种沉重的东西涌过来,哈利一动不动地迎接着。
“我不理解她为什么会为了你而送命。”西弗勒斯抿了抿唇,再道,“无法理解。直到现在。”
最后一句他以弱不可闻的音量出口,仿佛仅仅是嘴唇的微微颤动,他定定地看向哈利,等待着预料中的愤怒与受伤——祖母绿的眼眸深沉而明亮,渗透着痛苦与悲哀,奇异地激起了他心脏的抽搐。
“西弗勒斯,”哈利舔了舔嘴唇,“我们还是有机会的,不是吗?等事情全部结束之后……”
无声而僵硬地点头之后,过了好一阵,西弗勒斯主动问道:“你不觉得我是个卑鄙而自私的人吗?我只考虑你母亲的生命,而全然不在乎你父亲,以及还是婴儿的你。”
哈利沉声笑了起来,他在西弗勒斯的皱眉不满中,轻轻一叹:“我知道你是个孤独的人。”
一句话便仿佛能解释一切,即使抹不掉所有灰暗的过去,但西弗勒斯从哈利凝视着他的表情中理解,这个男孩……唔,曾经是婴儿的人以独有的格兰芬多式乐观,宽赦了他的卑劣。只是,他却因而更加胆战心惊,他稍稍扭过身体,掩饰住双手按上腹部的举动,哈利是不是已经看出了什么端倪?
但哈利并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似乎感受了西弗勒斯的尴尬,他转而用慎重的语气把话题的马头拔回正道:“你为什么现在说起学院的事?真的希望我置之不理一走了之?这是不可能的。”
西弗勒斯吃力而迟疑地道:“若我跟你一起走呢?”
哈利沉默了下来,这沉默非比寻常,西弗勒斯从周遭倏然变得压抑、凝重与稀薄的空气可以感知,他瞅了哈利一眼,年轻的巫师静静地坐着,不动声色。
漫长地几近无边的等待之后,他终于听到哈利说话了,难以察觉的激动掩藏其中,若非他太过熟悉这个人,他绝对会误以为哈利无动于衷。
“你对我隐瞒了什么,西弗勒斯?”
来了。他心中不无苦涩地想,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吗,他真的没有任何把握。
清了清喉咙,西弗勒斯道:“哈利,我只是担心事情会失控。”他深吸了口气,注视着哈利,“你的魔力,非同小可。”
哈利挑眉,不语。
“每个巫师都会受到强大魔力的引诱,不仅仅是汤姆.里德,我会,你也会。”他深思熟虑地碾辗语言,却发现很难找到可以表达解释的词句,“哈利,我并不小觑你的自制力,只是你还太年轻……”
“你觉得我很危险?不值得信任?”哈利c-h-a嘴道。
“波特,在这种事情上甚至连邓布利多都不值得信任,若他处在你的年龄,拥有你的能力、地位。”
该死的,西弗勒斯自我诅咒,为什么只要哈利表现出一丝不快,他就像敏感过度的刺猬般张开了周身的刺来?他已经不是年少气盛的年纪了,表现却比一个学生还要幼稚!
沉默再度统治了他们之间的空隙,没有一寸地方可以闪避退让,他们互相看着,似乎谁也不知道此刻的无言以对究竟是缓冲还是酝酿。
哈利仍然坐着,纹丝不动。
西弗勒斯试图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去,却有种周身无力的无助感。是什么东西在剧烈地损耗他的魔力吗?
“西弗勒斯.斯内普,”哈利开口,“你到底有什么瞒着我?你不会做这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