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我不要这样…”夏川挣脱王铮的手,趴跪在地,额头拼命砸着地板,口里喃喃念着:“对不起…对不起…”
啪——
在王铮准备拉起夏川的时候,有人速度比他更快,拉起夏川直接一巴打了过去,怒吼:“夏川!你这样伤害自己能改变什么?你给我清醒点!难道你想让你爸妈连走都走的不安生吗?”
“逸哥?”夏川抬起头看着眼前抱着自己的人,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痛哭出来,手指紧紧掐进欧阳逸的肩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乖,哭出来就好,哭完了小川川依旧还是那个坚韧纯真的小川川。”欧阳逸抱紧夏川,右手轻轻拍着他的背部。
不知道哭了很久,夏川总算停了下来,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是情绪明显没有最初那么激动了,于是,跟院里的医生交涉过后,三人得到允许可以进太平间见夏川父母最后一面。
“爸妈,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可是你们去了哪里…”在太平间储藏尸体的柜子拉开的一瞬间,夏川没有哭,而是缓缓勾起唇角,倾身上前缓缓抚摸他双亲苍白的容颜,笑道:“你们心心念念盼着我回来,现在我真的回来了…”但是你们却离开了…
欧阳逸沉默着站在一旁,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他始终是个外人,没有办法介入他们之间,只能选择在一边默默的守护。
夏川用着平缓的声音絮絮叨叨说了许多,直到院里的人赶人了,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医院。
回村上的路上,三人谁也没有开口,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生老病死面前,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回到村里后,夏川先去村长家拜访,跟他商量葬礼的事宜,敲定葬礼的时间和需要准备的东西,整个过程里,他除了最初情绪失控过,后面都一直表现得很沉稳,沉稳地让欧阳逸有些害怕,一个人的情绪如果没有得到宣泄,很容易会崩溃的。
“川,哭出来吧,逸哥在呢,别怕。”等夏川从村长家出来回到家里时,欧阳逸早就等在院子里了,夏川知道他在等自己,沉默着走了过去,挨着欧阳逸刚刚坐下,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夏川身子猛地一僵,突如其来的热流一股子涌上鼻尖,视线就这么忽然变得模糊了,喉咙里像憋着一团火似地,哽得难受,瞪大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终究没忍住,好大一颗泪珠就这样掉了下来,砸在欧阳逸放置在自己膝盖上的手背,灼得他心疼。
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那只是未到伤心处,哭从来都不只是女生的专利,一个人经历了刻骨的悲痛,如果不能哭出来,那情绪就不能宣泄,有的时候,能哭是件很幸福的事,至少那代表他的心还没死,所以夏川能够哭出来,让欧阳逸心中的不安得到了抚平。
欧阳逸将夏川揽到自己怀里,抬起右手轻轻拍着他的背脊,夏川埋着头,将自己的脑袋深深埋进欧阳逸怀里,压抑地哭着,不一会儿,眼泪就弄s-hi了欧阳逸胸前好大一块衣襟。
许久许久之后,夏川突然开口,闷着声音轻声道,“我对不起我爸妈,我对不起他…”
欧阳逸轻轻拍着夏川背脊,抿紧唇静静听着夏川讲话,安慰的语言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
“逸哥肯定知道我爸妈打小就疼我吧,每次我哪里磕着碰着了,他们都会心疼地半死,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家后也会卯足劲儿安慰我,前些年我带着颜硕回村,告诉了他们我的x_i,ng向,那时他们明明气得要死,却依旧没能狠下心来打我,只是严厉地要求我和颜硕分手,我不肯,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了,一走就是五年,那五年里我对家里不闻不问,只是定时向家里汇钱而已,想来,我真是不孝,特么的就是彻头彻尾的大混蛋,我知道他们最后的愿望一定是想看看我,但是却没能如愿,逸哥,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那一晚,夏川说了很多,有小时候的事情,有他和颜硕的事情,直到最后说累了趴在欧阳逸怀里睡着了才停下。
欧阳逸伸手抹去夏川眼角的泪水,轻轻抱起他把他放到床上,自己脱了鞋袜也爬了上去,搂着他睡觉,川,人在成长的过程中总是要经历疼痛才会蜕变成美丽的蝴蝶,也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虽然对你来说,这个代价太大,但不经历这些,你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有多任x_i,ng。
葬礼那天,夏川穿着黑色的西装,垂头站在门边招呼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欧阳逸和王铮则帮着引领众人到前堂去祭拜。
到了中午时分,前来吊唁的人陆陆续续回去,欧阳逸和夏川说出去叫外卖,王铮因为工作的原因,先回s市了。
“川儿?”低垂着头的夏川听见熟悉的声音震惊地抬起头,“哥?”
“川儿,好久不见。”远在国外的夏河从自己父母那里得知夏川家的事情,也从朋友那知道他和颜硕分手了,便连夜带着自己的妻儿回村,对于夏川,夏河心里终究是有些愧疚的,要不是自己拒绝了颜硕,并和他说夏川是个好伴侣,颜硕便不会那么赌气地选择和夏川在一起,他明知道颜硕不爱夏川,却还是硬给他俩扯了根红线。
“你和颜硕?”夏河有些犹豫地问着。
“我们分手了。”夏川淡笑,过去的事情再追究谁对谁错已经没有意义了。
夏河其实还有很多话想对夏川说的,比如他心中的愧疚,比如关于颜硕个人等等,但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