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凉垂着手站在一旁,贪恋的偷瞄着慕辞俊朗不凡的脸容,悄悄把那幅容貌在心里描摹了一遍又一遍,他暗自想着,若是承王爷来了,自己以后也许就再不被允许出现在慕辞身边,到时自己也无处可去,定是要回原先住着的豢养男宠的小楼里去。他默默想着以后的去路,心中泛着阵阵酸涩。
慕辞念着以后有燕承伴着的日子定是惬意无比,犹如神仙眷侣般。满心欢喜的端起酒杯饮下一盅佳酿,阿凉忙抬手添满酒杯,恭恭敬敬的端着酒壶站好,慕辞瞄了他一眼,说道,“阿凉,你陪在我身边也有两三年了吧,服侍人也甚是妥帖周到,等承儿来了你就先贴身伺候着。”阿凉低垂了眼帘,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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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长在外面巡视了一周,惦念着在屋子里的燕承,匆匆忙忙的赶了回去。一进屋子,只见燕承安静的躺在地上,身后早已燃尽的蜡烛,在他的腿上落下一片艳色。侍卫长走过去看燕承的脸,却发现人枕在一团血污中,已是气息微弱!
他忙解开扣在燕承脖颈上的锁环,那嘴巴却像被割开的水泡,不断地向外溢着鲜血,侍卫长大声喊着医官,不出片刻,一个老者提着药箱跑了进来,医官捏着一把胡子,仔细检查着脉相,脉搏断断续续,已是垂死之兆。
医官摇了摇头说道,“犯人身上本就顽疾未愈,又受到长时间折磨,已是救不回了。”
侍卫长心中惶恐极了,轻轻晃动燕承瘦弱的身子,却得不到丝毫回应。他转念一想,皇上既然已狠心将燕承流放南疆,定是抱着除去后患的念头,现今燕承身死,只要私下处理了丧事也便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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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匹上好的战马排列整齐,配着利剑的暗卫一齐翻身上马,趁着夜色潜入南疆,暗卫首领率先潜入燕承住的小屋里,却没能找到燕承的身影,只好分散了众人在关押囚犯的营地里小心仔细的搜寻着,突然发现一人形迹可疑,鬼鬼祟祟的背着什么向远处走去,几个暗卫呈包围之势,潜过去一看,发现这人身上背的赫然就是燕承。
暗卫首领手起刀落,将侍卫长的头颅削下,那颗头颅骨碌碌的滚到一旁,首领一把将燕承捞入怀中,一探鼻息,顿时大惊。忙骑着快马连夜赶回大辽皇宫,直接带入慕辞的寝殿。
慕辞午后得了确切的消息后,安排了人马前去接回燕承后便一直等在寝殿里,待暗卫抱着燕承走进来时,慕辞立时站起身,迎了上去把人接到怀中。
他没想到,阔别三年,再见之时竟是在燕承弥留之际,慕辞忙召来御医,取出大辽皇室有起死回生之效的返魂丹,给他服下护住心脉。
一直站在角落里的阿凉走了过来,帮着慕辞整理好床榻,把燕承安置妥当。又比划着说是要慕辞早点去休息,他来守着王爷。
十九章
燕承并没有如众人所愿醒过来,御医诊治后告诉慕辞,燕承身上剧毒未解,身子已是被毁了大半,被流放南疆以来,挨饿受冻又遭到虐待,实在是已无力回天,再醒来之时,恐怕就是回光返照之兆。
慕辞自是不会离开,他坐在燕承床榻旁,死死咬着牙忍住泪水,却已是红了眼眶。他拿出燕承掩盖在被子下的手,竟然发现燕承的十指尽数被折断,指节弯曲变形,极是凄惨。慕辞心中泛着阵阵疼痛,小心翼翼的捧起燕承的手,心里已是把燕东河痛杀了千万遍!
然而慕辞身为一国之君,朝政一日也不得荒废,慕辞便嘱咐阿凉小心伺候着,阿凉便整日坐在床榻旁,看着昏迷不醒的燕承,他心里泛着说不出的苦涩,就是眼前的人,让他得以来到慕辞身边,也是这个人,让他永远也得不到一份真实的感情。
看着那张和自己相似的脸,阿凉默默将自己和燕承比较着,两个人果真是云泥之别,难怪慕辞总提点他不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燕承身上贵气浑然天成,自己却是一个卑贱的男宠,身子肮脏,靠着慕辞的宠爱生活,皇宫里不知道多少人见了他时明里暗里的嘲讽他,侮辱他,每次阿凉都默默承受,他从不敢和慕辞说起这种事,就连提一提也是万万不敢的,他生怕慕辞厌恶他,让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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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辞令太医院寻找能给燕承延长生命的方法,太医院里头发花白的老太医被慕辞折腾的整夜翻找古籍医书,希望能找到治病之术,终是寻到一则古方,可解百物之毒。
可那药方中入药之物尽是奇珍异宝,还需要辅之晨露煎服。慕辞知道后,忙吩咐下面的人准备药材,再安排了人每日清晨寻晨露为燕承入药。
所幸大辽宫中尽是珍奇之物,除了几样稀缺的药材仍需要备齐外,其余的药材俱已准备妥当,半月后,燕承服下古方果真起了效,在深夜醒了过来,一直伺候在身侧的阿凉,不敢睡熟,只搭着床边浅眠着,他被燕承细小的动作弄醒,赶忙跑到慕辞居住的主殿。
夜色虽浓,慕辞仍在批着奏折,并未入眠,阿凉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冲着慕辞不停的比划着,慕辞见状眼睛一亮,问道,“是承儿醒了,是不是?”
慕辞赶忙向燕承住的寝殿赶去,见燕承已经清醒过来,正靠在床头,他把燕承搂进怀中,喃喃道,“承儿,你终于醒了,阿辞哥哥都要担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