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仲商直白地说:“阎钟羽打不过陆兼,我也打不过,我虽能杀了拨月宗主,也是靠独孤斐帮忙和运气。”
“单打独斗,除了周仙师谁能和陆崖主一拼?就是周仙师十四年前也输了。”聂朱言声音轻了一点:“但对付陆崖主,也不必讲什么江湖规矩单打独斗。”
江水拍打着船舷,陶仲商思忖片刻,问:“就算是合围,正道那些泰山北斗不会愿意跌了身份,邪道里的高手不敢招惹陆兼,合围的人选不对,胜算还是不大。”
聂朱言就怕陶仲商不肯细问,现在陶仲商问了就是有几分意动,聂朱言自信满满地道:“合围人选里虽然没有武林名宿,但未必不能成事,陶大爷听说过雪鹰派的溯云剑阵吗?”
陶仲商当然知道,雪鹰派的溯云剑阵五十年前在江湖中简直所向披靡,虽然这五十年雪鹰派弟子的剑阵没再成气候,但溯云剑阵在江湖中仍有余威,他点了下头。
聂朱言又道:“五十年前雪鹰派的五位前辈凭溯云剑阵横行武林,几乎可以说是天下无敌,但五位前辈死后,雪鹰派虽仍出了不少秀士俊才,却再也组不成那般威力无穷的溯云剑阵了,武林人士大多认为,溯云剑阵虽然厉害,但主要厉害在是五位前辈是一母同胞的兄弟,默契非常才能把剑阵发挥到极致,陶大爷以为呢?”
陶仲商没有亲眼见过溯云剑阵,但武林中以剑阵成名的名家少之又少,陶仲商道:“练剑本就不是容易的事,要练成一套互相配合的剑阵肯定需要默契。”
聂朱言微微一笑,道:“这话不错,但雪鹰派的弟子同吃同组同学武功,偌大一个剑派,有默契的五个人也挑不出来?”
陶仲商不是陈希风,不爱惯着聂朱言这个说话永远只说一半的毛病,有点不耐地道:“阁下有话就直说吧。”
聂朱言一噎,有点扫兴地摸了摸鼻子,憋屈地直说:“……是这样,楼主得到了溯云剑阵的剑谱,j-i,ng心研究后,认为雪鹰派不能复原溯云剑阵威力,不是因为门下弟子默契不足,而是他们水平不等,溯云剑阵的确厉害,但雪鹰派这些年虽出了许多高手,却不能如当年五名前辈一样水平几乎相当,剑阵中若有人弱一截,就要其他人补不足,这样的剑阵虽然能对付一般高手,在绝顶高手面前却是破绽百出。”
陶仲商听聂朱言这样一说立刻领会,道:“所以,夜航楼是要找五个水平相当的高手来复原溯云剑阵,既然雪鹰派的剑谱,其中一人该是雪鹰派弟子,你们又找上我,那名雪鹰派弟子是蒋空?只是我使的是刀,你们找我来复原剑阵?”
聂朱言虽然没有刻意隐瞒,但听陶仲商从这寥寥几句里推测出了蒋空,更明白此人不易对付,在心里把说辞飞快过了两三遍,才叹道:“陶大爷真是心如明镜,不错,其中一人正是蒋少侠,不过楼主并不是想找五人复原剑阵,楼主察与蒋少侠研究溯云剑谱,认为溯云剑阵仍有缺陷,他二人日夜不休探讨许久,将溯云剑阵改成了一套刀剑阵,阵中人增至九人,这套刀剑阵搜寻了九位二流剑客试阵,击败了蒋少侠与另一位与他本领相当的剑客联手。”
陶仲商听到此处终于动容,溯云剑阵威名赫赫,能将这套剑阵改成威力相当的刀剑阵已极为不易,九名二流剑客能击败两名蒋空等级的高手,看来阎钟羽和蒋空改出的这套刀剑阵威力更胜溯云剑阵。蒋空就不说了,阎钟羽竟也是一名隐藏的一流高手吗?他问:“除了蒋空和我,另外七人阎钟羽属意谁?”
聂朱言面露为难之色,道:“我信任陶大爷的为人,才说出此事与蒋少侠的名字,另外七人,陶大爷若是愿意练这套刀剑阵,自然能知道他们是谁,陶大爷不愿意,此事就作罢,日后刺杀陆兼成功或是失败,陶大爷也能在那时知道他们的名字。”
陶仲商低头思索,他对聂朱言一直有两分戒备,这小鬼说话虚虚实实、真中有假,不能不信又不能全信,但剑阵不是编的出来的,夜航楼犯不着拿杀陆兼来说谎。
如果能杀了陆兼,只要能杀了陆兼。
聂朱言知道陶仲商并不十分信任他,但没有关系,权衡利弊后,人都会做出最有利的决定。脱胎自溯云剑阵的j-i,ng妙刀剑阵对学武者都是天大的诱惑,陆兼约战周元朴也在逼这位少崖主,因为是亲父子,反而恨地更彻底,世上恐怕没有人比陶仲商更恨陆兼。
聂朱言不动声色地又加了一把火:“其实,因为陈公子与陶大爷交好,我也和陈公子提过,让他对陶大爷说刀剑阵的事,但他没答应,我明白陈公子的顾虑,他不想陶大爷背上杀父的罪名,陶大爷不愿意的话,直说无妨。”这句话又是半真半假。
陶仲商垂下眼睫,道:“另外七个人是谁。”
深色的帐幔垂下,帐幔里外各置一张书案,有两人隔着帘幕坐在各自的书案前。聂双从帘幕里走出,将一叠纸张放在书案后的青年面前,又静静退回帘幕中。
青年拿起纸张细细翻阅,他看着约莫二十六七,只是静静坐着也像一把正待出鞘的宝剑,虽未露锋芒但剑意已至,此人正是蒋空。蒋空将纸张翻阅完毕,叹道:“我自以为世上绝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