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嘉辰苦恼地盯着桌面的某个点,许久才说:“你没有问题,是我。”心痛着整理思路,“也许你没发现,你有钱,但我穷,咱俩的感情不能涉及钱,涉及钱就是折磨我的自尊心。你x_i,ng格好,可你基本上什么也不做,我现在能惯你,但我惯不了你一辈子。”
贺宁西终于笑不出来了:“钱是问题嘛,戴嘉辰?你要觉得我懒,我能干,前面胳膊有问题可能我就懒散了些,以后我给你做饭,你回来就只管吃。”
其实他不是不干,而是戴嘉辰什么都不让他干,听他这么说,眼眶酸涩,掐着自己的手心:“不是的,贺宁西,我喜欢你,但这些小事把我的耐心消磨没了,换句话说就是我没有我以为的那么喜欢你,我厌倦了。分开一段时间没什么不好。”
贺宁西不再说话,闭上了嘴。
半天过后,他很示弱地说:“可戴嘉辰,我还喜欢你啊。”
戴嘉辰骤然抬起眼皮,难受的无以复加。
贺宁西的声音就在耳边似的:“随便分手不行,感情得磨合,有矛盾我和你可以互相谅解,你说的问题我都改——”
如果不是理智强行阻拦,一定会伸手过去抱住他,可戴嘉辰慌忙移开目光,叹道:“最近我妈说我和她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贺宁西,我没法兼顾,我很累。”
贺宁西半晌,才反应过来:“所以你累了,就让我出国,等你调整好了,对我不厌倦了,再回头重新和我谈,是这个意思吗?”
两人不欢而散。
出来时贺宁西坚持付款,然后随手拦了辆出租车,向相反方向而去,戴嘉辰没有与他告别,直到走了很远很远,回头,视线里已经没有出租车,戴嘉辰才慢慢抬起袖子在脸上胡乱摸一把,到就近的车站等车,去医院陪床。
贺宁西回到家中,贺云阳正在客厅浇花,见他回来了,亲切招呼:“出去吃饭了,和谁?”
贺宁西边上楼边强撑应付:“哦,一个朋友。”
“聊得好吗?”
“就那样吧。”
“宁西。”在贺宁西进房之前,贺云阳仰头叫住了他,“还想再去一遍美国?看你们科室提交的名单还是你。”
“你不愿意去爸爸不强迫,院里主张年轻人出去见识见识,你不去,可以让戴嘉辰去。”
贺宁西终于装不住了:“我去。”说完啪地把门关上,很响亮的一声。
-
戴嘉辰赶往医院,走到门诊楼下才想起来母亲可能没有吃晚饭,于是打算到食堂去拎点饭,不过食堂已经关门了,只得在街边提了点皮蛋瘦r_ou_粥和红薯,到屋子里头,戴母正百无聊赖地躺着,见他来了,忙起身:“今天这么晚呐?”
“没吃饭饿了吧?”戴嘉辰递过塑料袋给她,不想多说,“和同事吃了个饭,忘了给你打电话说一声。粥还是热的,赶紧喝吧。”
一面吹一面喂给母亲,母亲把一碗粥都喝完了,又吃了点红薯,戴嘉辰盯着母亲的眼尾看:“妈,抽时间给头发焗个油吧,显得年轻。”
戴母心里不知做何想法,嘴上只说:“染头发对身体不好,没有必要花那个钱。”
戴嘉辰很苦涩地昂起脸:“我现在工资还可以,别觉得我穷。我咨询了王大夫,人家说正好医院最近心源有几个,可以和你做个匹配,我觉得是个好时机。”
戴母挺讶异:“那要不少钱吧?”
“所以我说你别觉得我穷。”戴嘉辰撒谎道,“算上我的兼职和工资,目前也存了六七万了,我们科里也知道我这个情况,还都说要给我借钱,总之,你只管配合,咱们不能怕花钱不过日子了,不能因噎废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