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杉凑到他的耳边,“我对我自己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秋风在江面上刮出了点涟漪,好似封子啸听完这句话的心。
“9月20日”,茅杉伸出手臂,微微碰到了封子啸的腰,似揽非揽地拥了他的半边身子,“我们第一次的约会。我记住了。”
封子啸当即赏了他一个毛栗子。
茅杉笑眯眯地看着他,“我可说了,只有我男人可以敲我脑袋。你这么快就承认了。”
“回家写作业去!”封子啸怒吼了一句,“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
“我写完了啊……”茅杉嘀咕道。
这周的作业量挺大的。封子啸噎了一下,又很快端住了练习出来没多久的班主任架子:“写完了不会主动做点题吗?你不号称要考前十的吗?满嘴跑火车的学生我最不喜欢。”
茅杉读了这么多年书,第一次见到摆得如此生硬的老师架子,憋住了一肚子的笑,正经八百地点了点头,“知道了。封老师,这就回去做。”
第10章 迟到
作者摸着饱受摧残的小心脏,颤抖着说,“好甜啊……这是初恋的味道啊……”
茅杉朝封子啸努嘴,“他的确是我爱上的第一个。可我就……”
封子啸牙疼地扶了扶眼镜,继而认真地看着他,“你虽然不是我第一个男友,可我和你在一起的感觉才像初恋。从前那些失败的暗恋和感情,和你在一起后都是笑话,不值得一提。”
茅杉先是特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笑:“要不要这么r_ou_麻啊……”
作者:“你抢我台词!”
和封子啸“约会”完的第二天,茅杉罕见的迟到了。
j中教导主任是所有学生挂在口中的可怕更年期男子。十年如一日地站在校门口抓迟到,“鲁迅刻早”的故事相当于他的口头禅。
等这个五十来岁的板正男人把迟到的学生集体训完,讲了一番“见微知著,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等等的大道理后,不幸被捉住的学生们就由各班班主任来领。
封子啸虽然不喜欢学生迟到,倒也没像教导主任这样拔高到人生观世界观的程度,反而向来对这种非要班主任去领人的规定感到十分费解,认为这是对老师的人力浪费。更痛苦的是,教导主任时常看心情地殃及池鱼,把班主任也连带啰嗦一番。封子啸每回看到教导主任让领人的短信就想撞个墙。
可这天,他被通知要去领茅杉的时候,竟然没觉得烦。往校门口走的时候竟然情不自禁地哼出了两句歌,等他远远瞧见茅杉在一群零星几个迟到的学生里鹤立j-i群地站着,才立刻把舌头打住了,心想我这是什么毛病。
封子啸原本预备好了要被啰嗦几句,可等他走到教导主任半径一米的区域时,却看到茅杉朝他眨了下眼。接着就听到已经转过身来对着自己的教导主任说,“小封啊,你们班的班风非常好。你看,就说这个茅杉,在所有学生里面态度最好,不仅积极承认错误,不找理由,还主动要求这周都早到半小时来帮忙打扫c,ao场。”
没等封子啸品味出个所以然来,教导主任又转了身过去。茅杉迅速地就换了一副“我认真改过,您说的都对”的嘴脸。教导主任满意地梭巡过一群耷拉脑袋的学生,转头对前来的几个老师说,“封子啸不愧名校毕业的,带的班风很不错,回头在年级备课会上讲一讲心得。”
封子啸:“……”
茅杉以手做拳掩了一下鼻子和嘴,眼角弯弯的,明显就是在忍笑。
这兔崽子果然不是老实东西。
莫名其妙就多了个“分享教育先进经验”任务的封子啸只得和教导主任打马虎眼,然后和另几个同来领熊孩子们的老师打哈哈,表示自己还差得远,接着把那罪魁祸首用一个胳膊勾到了自己身侧。
茅杉十分乖巧地站在他身旁,和教导主任,几个老师鞠了几个躬,跟上封子啸的步伐。
领回教室路上,封子啸想起昨天不期而遇的茅道仁,颇为疑虑地看了一眼茅杉,“今天为什么迟到?”
茅杉用手掌搓了搓下巴上没来得及刮掉的小胡渣,“给你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很容易,可我不想对你说谎。说真话呢……我怕……”
封子啸:“嗯?”
茅杉:“怕你不开心。”
迟到也能搞出那么多花头。封子啸默默磨了磨牙,“起晚了就起晚了……扯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回教室晨读去。”
茅杉嗯了一声,飞快地跑去了自己座位。
真话是他昨晚梦到了封子啸。一开始还挺和谐地谈人生哲学,谈着谈着就朝着某种弗洛伊德擅长的领域去了。
茅杉这人对自己的生物钟极有信心,还出于一种运动员的自律和自负,从来不定闹钟。于是这一场缱绻的春梦做完,一睁眼就知道糟糕了,来不及回味就从床上蹦了起来。
等他被教导主任截住,意识到自己可能给封子啸带来一场叨叨时,立马来了段声情并茂的自我检讨,还主动承包了一周的c,ao场捡落叶的劳动。j中作为一个百年老校,c,ao场周边有大量的古树。一到秋天,秋风一起,整个c,ao场都能盖上一层黄叶。
古树不便砍,这就成了j中保洁人员最头疼的事,于是,“体贴”的教导主任经常把打扫c,ao场作为一项“惩罚”活动,美其名曰“为美丽的学校做义工”,可谓一举两得。
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