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南接过张珣递过来的圣旨,仔细察看自己和印玺,发现的确如假包换,他不禁觉得他父皇可真心大,还有点视皇位继承如儿戏——他父皇明明临到了才知道他是白灵为他生下的孩子,一直也从未对他有过专门的皇位继承人的教育,结果临门一脚说变就变,也是妥妥的。
可是如今箭在弦上,沈小南瞧着军营将士热切的目光,实在有些不得不发之感。
张珣充分扮演了赶鸭子人的这个角色,不等沈小南发话仍保持着单膝跪地微俯的姿势,气势如虹道,“微臣拜见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军营将士顿时如醍醐灌顶,哗啦啦跪倒一片,势如山河齐道,“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心里也如一片草泥马奔过,但是第一个想法不是军师竟然变成了皇帝,而是他们将军竟然变成了皇夫!
瞬息间北地军对沈小南投诚便定下了,趁众人都还未回神之际。
半月后,京城将举办太子的登基大典。太子一党未料到事情竟有如此转折,所以登基大典如常举行,但是不久就收到边关消息,镇国大将军领一众军马勤王而来。
太子还未及登基,朝廷立马下令定张珣为叛国逆贼,令各路将士对张珣和反贼格杀勿论,而从北地到京城关卡,一律不得对张珣等人放行。
太子一党本就忌惮张珣,如今张珣果真反了,他们倒有种石头落地、尘埃落定的感觉,而且认定张珣为乱臣贼子,他们又早有防备,定然不成气候。
结果不久消息传来,称张珣大军兵不血刃,一路畅通无阻,直往京城袭来。
太子一党大惊,难以置信,实在不解各路关卡为何会直接对张珣军马放行。
太子急召内阁三公九卿商议,有人弱声道,“臣听闻张珣手中有陛下圣旨,圣旨指定七皇子继任为帝。”
太子身边心腹道,“在座诸位都是国之肱骨,心里都清楚自先帝离京一并带走了传国玉玺,这圣旨自然没有印玺,定然是伪造的。”
这人说的没有一点逻辑,可是在座都是人j-i,ng,清楚了太子对此事态度,如今他们和太子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是想怎样就怎样的,若是不能及时表态,不等到张珣进京,他们就会被太子干掉了。
有油滑点的立马上道,“七皇子乃祸国殃民之徒,违背皇命擅自离开祈星阁,乃是戴罪之人,如今又矫造帝诏,意图篡位,罪加一等。”
丞相在一旁抹了把胡子,微微眯眼道,“自是如此。”
有太子和丞相压阵,内阁一众大臣自不敢有异议。
不出半月,张珣一行急行军赶在了登记典礼之前到了京城,此时京城早已进入戒备状态,禁卫军守卫森严,寻常人等不得出入。
张珣列阵在前与守军对峙,并命人誊抄圣旨,张贴在城墙之上,或用羽箭s,he入城内,一时先帝圣旨传位于七皇子的消息不胫而走,而至于国师关于七皇子祸国殃民的预言,和皇帝的圣旨比起来,倒有些虚无缥缈。
满朝文武基本也分为了两部分,一部分是坚定的拥立太子派,毕竟太子多年经营,尤其这三年来理政,根基已稳,不管圣旨真假,都认为太子是更合适的皇位继承人;而另一部分则认为太子还未登基,先帝的圣旨自然效力更大,毫无疑问应根据先帝遗诏拥立七皇子为帝。当然也有人支持太子的说法,认为先帝遗诏乃矫诏。
太子一派经过多年经营,对京城禁卫军的掌控非常强,战火一触即发。但无论如何,禁卫军与久经沙场的北地军相比,战斗力差了不是一截半截,胜败如何一眼就能瞧出,但太子显然是不肯轻易放弃眼看就要到手的皇位的,而太子一派为自身荣华富贵和身家安全着想,显然也不会轻易投降甚至纷纷献智献策,在目前武力不敌的形势下,采取攻心为上。
一个是继续坚持太子正统,另一个则是以国家安宁社稷安危和百姓x_i,ng命作突破口,谁先挑起战火谁就是社稷罪人。但这显然是文臣的一派套路,张珣压根就不跟着他们的套路走,毕竟已经到了这种剑拔弩张的时刻,失败方就没有什么好下场,仁慈是胜利者的施舍,而不是失败者的奢望。
张珣命人张贴告示,清清楚楚写着三日后就要与京城禁卫军开战,若主动投降,皆可过往不究,若负隅顽抗,则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