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浅轻轻舒了口气,扶着床栏起身走去架子旁拿了大氅,这幅身子既弱又没有法力,真真是太不方便了。
他走进苏篱,俯下身将大氅盖在了他的身上,他似乎从未如此认真的去看过苏篱,一直以来,都是苏篱依着他,宠着他,他把这当成理所当然,当成长辈对小辈的溺爱,只是到如今,自己,还能把这一切当成理所当然的么?他不禁又想了君痕问的问题。
温浅面前的苏篱不知何时睁开了眼,他很清楚的看到了他眸中的迷茫和犹豫,这种神情不应该出现在温浅的面上,苏篱心中蓦然一痛,他伸手覆上温浅抓着大氅的手背,只微微用力,便连人带裳一起入了怀中,温浅顾不得呼痛,刚一抬首就撞进苏篱如星辰般深邃的眸中,他呼吸一滞,也忘了挣开。
“睡吧”苏篱淡淡的嗓音含笑,一只手轻轻拍着温浅的后背,仿若多年前就已习惯了这个动作,这个怀抱于温浅而言是迟了几万年,他在苏篱浅淡的嗓音中不自觉的合上目,手指松了又紧,终是沉沉睡去。
苏篱揽着温浅,柔和下目光,尽管温浅现在这幅模样不太顺眼,但只要是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还记着那时初醒,见这小辈时就毁去了一本经书,想来在他未曾想起的过去,温浅对他而言,可谓是极其重要的,记着前几日逍遥说过的话“你待温浅之好哪能只算是一个好字,分明是一个宠字还多,我可从未见过你给旁人剥虾竟还细心的挑去虾线,只是苏篱,神仙嘛,一点虾线也算不得什么,你又何必如此小心翼翼呢”
在他过往的年岁中,他还真不曾记得去做过这桩事,可在他没有记忆的情况下,他还偏偏是做过,逍遥对他失去这一段记忆也一直是表示疑虑,苏篱心头自然是有数的,近几日来,他对温浅每探究一分,心口处传来的痛楚就多一分,不用细想也能知晓是有人动了手脚,且目的在明确不过,无非是不想让他去恢复那一段的记忆。
若是搁以往,这段记忆要与不要就如同当初他对温浅说的一样于他只不过是水中的浮萍,多一些少一些本身是没什么区别的。
只是如今,他既是明了自己心思,自然这段属于他的记忆,也是该找回来的,这天上地下有能耐封住他记忆的也不过只有一位,苏篱漫不经心的拍着温浅的后背,目光停在温浅的面上,他突然觉着他的眼光是极好的,无论是往昔还是今时,喜欢这种事情本就没有什么常理可言,说容易也容易,说不容易也不容易,好在,无论怎样兜兜绕绕,无论存没存那段记忆,他还是喜欢他的,他的身体也是记住他的,记住温浅在他怀中的模样,记住温浅喜欢吃的东西,也记得。。。。。苏篱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宠溺,他喜欢这个人,一直到现在,或是无论多久的以后。
温浅睡的很安生,也很乖,苏篱抱着他像床边走去,温浅在他眼中始终是个孩子,虽然他早已是独当一面的冥界帝王了,苏篱笑了笑,轻轻的将温浅放在床榻上,以指腹轻柔的拨开他面颊的发丝,起身时方才一怔,温浅纤长如玉的手指不知在何时紧紧的攥住了他的袖口,苏篱沉吟半晌,终是坐在床侧合目,去神宫这等小事,且等温浅醒了再去也是不迟的。
温浅再次醒时,床边围了整整一圈的人,只是个个面无表情,还不待他疑惑,一只手就从侧旁伸来,替他撩过额前垂下的碎发轻柔的别在耳后,那是一只纤白的手,骨节分明,j-i,ng致又好看,他顺着那手向上望去,直直撞进苏篱含着笑意的眸中:“这群凡人吵吵的厉害,见你睡得沉,我便设了个梦障阻一阻”
“我。。。。”温浅定了定神才同苏篱道“我醒了”
苏篱哦了一声:“既是醒了,那便撤了”说罢挥挥手便撤去了屏障。
那群人才恍然大梦初醒一般,个个面上带了焦急,只是这焦急在看到苏篱以后又成了惊恐,温浅不曾想到苏篱不仅未设障去障凡人的眼,反而大咧咧的出现在众人的眼皮底下,此时一群人见温浅衣衫凌乱,又见一旁卧着个他们重未见过的美人,也是一样的衣衫凌乱,那袍子一半耷在肩头欲掉不掉另一半则被他们的太子抓在手中,明显是霸王硬上弓,一群人个个心惊胆颤,面如死灰,自己竟然撞破了太子的好事?
太子要是一怒灭口怎么办?
温浅看着他们一群人面上神情变来变去,由红变青再转白,不知详情的他皱了皱眉道:“可是有事?”
一个女婢大着胆子上前道 “皇上即将回宫,皇后娘娘让奴婢们来通知殿下,顺道将那些白布拿去丢掉”
温浅略微一颔首,此次萧阳回来,应当就是派他同宣王萧景轩去往姑苏一事,原想至少还需耽搁上那么一阵才能见萧阳,这般快虽快,但却不在他意料之中,不过倒也算是好事一桩。
“既是如此,便都散了罢”温浅淡淡道。
“诺”领头的女官答了声,便分着人去忙碌起来,只是明里暗里会朝温浅那处扫上一眼,温浅舒了口气,回身同苏篱压着嗓音道:“我此次是有要事,你若是无事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