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容姑娘。”江池月将伞移到她头上,遮去一片滂沱。看清她唇边一道触目血痕,也看清她怀中的人——白衣送酒,温辞云。
江池月感到第五雍容与温辞云身上皆残余真气,而温辞云心口的鲜血在雨水冲刷下,染红了一方白衣。前因后果,可想而知。温辞云回归十三骑后,约第五雍容一见,两人拔剑相向,却在极招相对之时,温辞云蓦然收手,自愿死于她的剑下。
第五雍容的双目,已成空洞,大悲过后,除了木讷地往前走、带着他的份活下去,还有什么。江池月一路陪行,看她用剑,一点一点挑开泥土,再小心翼翼将他放进去,双手捧起泥水,洒在他身上,这一刻,电闪雷鸣。
掩好了他,树起了碑。第五雍容用小刀,在未经雕琢的石碑上刻画,写铭。
夫,奂天觉之墓。
“。。。来不及回答的,我现在告诉你。。。你知道了吗。”第五雍容将手掌覆在那个字上,似要将手融入其中。一声问候,无人答复。知我意,感君怜,此情须问天。
江池月不知回房时,已经是什么时辰。望见房中静立的人时,那点惊讶却记得很清楚。晏留灵还在等待,等她回来。
“为何你还在此处?”江池月将伞搁在墙边,疑惑问道。
晏留灵打开桌上食盒,端出几碟清淡的饭菜,一边解释道:“大司命昏睡多日不自知,留灵想一碗r_ou_粥难以果腹,所以又做了些小菜。。。。”停顿一会儿,又补充道:“大敌当前,大司命不可倒下。”
“多谢费心。辟谷的人,几天不进食也不要紧的。”江池月道。
晏留灵回答:“留灵只是想到大司命重伤初愈,不可多有意外。还请大司命莫要嫌弃。罗生堂诸位还在等留灵回去,先告辞了。”
江池月见他匆忙离去,又见一桌饭菜,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此时,门外又传来脚步声。转身去看,却是第五雍容。
“君姑娘。”第五雍容已收拾好神情,带着一身s-hi冷雨水前来相见。
江池月请她进来,送了巾帕让她勉强擦干。“天色不早,雍容姑娘是有急事要告知在下?”
第五雍容点点头,急切道:“天觉生前告知我一些事务,我虽有些听不明白,但讲于你或许有益。”
江池月神色一肃,心道奂天觉交代的,也许是森域机密,未来或有扭转乾坤之用。
“第一,十三骑是出生于孩时的人,生于一个不存在的时辰。若不使他们的身体灰飞烟灭,只要愿意,他们就有死灰复燃的可能。”
“第二,帝君每隔一段时间便会离开消失,不知去到哪里。”
“第三,注意玉神机。”
“第四。。。湘夫人的死,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兰庭君:本次便当x2,分别发给墨邪、奂天觉(温辞云)。恭喜洛神拿到人头x1。
墨邪:???我死的时候不用露脸?
奂天觉:呵,我也没露脸。但是我有雍容抱抱!!你没有!
墨邪:。。。
第45章 司命有忆(十三)
是日平明,江池月请见洛神,将第五雍容所述,一字未差交代。只是奂天觉的道歉,江池月无法给予应答。以及关于逆水帝君沉睡一事,她倒有些想法。十三骑的进退皆由寄存于媒介的帝君神识布局,如果可以讲神识转移甚至毁灭,不论对帝君本体还是整个森域,都将形成不小的打击。于是她向洛神请命,再探逆水森域。但考虑到神识为保护自己,必然与周遭环境产生某种联系,唯有设法敛灭它的气息,才有可能将其带出所在。
洛神听罢,垂袖轻扬,凝一卷竹片在江池月手中。淡然道:“本座曾说,五元的人可以向本座提出三个请求。若取得神识是你的第一个请求,本座答应你。此卷为‘两仪地字卷’,所含的玄黄地气,能助你一臂之力。”
江池月谢过,即刻告退。想起牡丹刀已经粉碎,思索着去哪里借一把称手的好刀来。正在此时,迎面嗅到一股子橘香。
“竹节香附,我正好要找你。j-i,ng神不错,看来是痊愈了。”花茵舞爽飒道,举止间颇为大气不羁。
江池月道:“昨日醒来,还未谢医师接骨续脉的恩情,江池月在此谢过。”
“相识有缘,不必客气。香烛丹雪此番寻你,也不是全来关心你的身体的。”花茵舞奕奕回答,素手捻光,呈出一把横刀,中正不阿、寒息萦绕。“听说你的佩刀在战中粉碎,段家主便命人取来这把,让我送给你。”未完,便塞与她。
“这。。。”江池月迟疑,段非渊此时赠刀,用心可知。
花茵舞道:“你不必在意家主的想法,就当是盟友之间的好意。我看你方才神色分发,步行大有长风破浪之姿,方向又是西北,是打算前往森域吧。如今牡丹刀碎,你又要往哪里借来能用的兵器?不如暂且将它收下,大不了回来了还我就是。”
江池月终觉有理,也不矫情做作,再度谢过纵横心意。细看一番,问:“此刀含松之傲意、融月之清漪,寒而不发、凛而不冽。不知如何称呼?”
“绝刀,风行无殇。”
“嗯。。。心清至明,风过无痕;动生静乐,仁者怀仁。确实是把绝世好刀。”又不禁问:“可有它的来历?”
花茵舞笑道:“来历云云,不滞于物、不沾于心、不碍于身。过往不可复,来者犹可追。执着于刀的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