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野翻尘,死关将至。斩龙武戟在弓无尤手中横扫残垣,一式遮天。就在此时,劈斩面门的锐利战戟,却因一声“再见”猛然刹伐。弓无尤撤回绝世神兵,爽利转身,按住气血将散的凤南星,两人顿时化光离去。
凄寂战场,断壁颓垣。晏留灵终于松懈几分,紧绷的神经和缓,霎时,气血上涌,“噗”地一声呕出一滩朱红。断去经脉的双手,失去死守的意志之后,无力地垂下,双兵倾倒交错,撞出清脆声响。
“你。。”江池月眼看这名弟子一膝跪地,撕裂的衣袍上一处又一处的伤痕,一声惊愕,不慢她的动作。江池月将牡丹刀随手c-h-a入土中,双指点x,ue,封闭晏留灵胸口三处x,ue道,又渡自身仅存真气,护他心脉脏腑。
一阵暖意,从她指尖流入晏留灵经脉,小心翼翼地保护他的x_i,ng命,也从中探到他内伤之重。经脉皆断、脏腑移位,这人是如何撑下来的。惊骇之下,她知再有拖延,眼前人朝不保夕,得速回本家。但如果停止运输真气,他的死亡将会更快。这该如何是好。
晏留灵的视线,已经开始迷茫,原本晶亮的眼神迅速涣散。想告诉这名女子,不必救治,却奈何身躯沉重,连张口说话都堪比登天。
江池月看清他正飞速灰暗的双眼,直道:“撑住。”罗生堂的弟子一定已经到达本家了,洛神看见尸体,一定会再遣弟子支援。只要其中有湘夫人,此人就能从鬼门关回来。
小半刻钟后,晏留灵虚弱得阖上了眼,耳畔除了隆隆昏沉之声,已听不清任何人的叫唤。正当此刻,江池月听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地平线上渐渐明晰的几人,正是穿着黑白家袍的y-in阳家弟子。而为首的少女,面容更是与洛神御清河有几分相似。来者之中,并无湘夫人的身影,但是江池月却感到更多的心安。
“大司命江池月,参见天燮少主。”江池月扶着几近昏厥的罗生堂弟子坐在河畔,苍白的面上充溢惊喜。
御千鹤不闻礼节,闪身落在两人面前,扫了一眼,面上尽是担忧。一指凝光,灿灿金色点在晏留灵印堂。江池月见状,撤回了手,又将晏留灵扶持得更稳。
“怎会伤的如此之重。”御千鹤瞪大了眼睛,惊叹之余双手捻诀,与她娇小身形全然不符的浑厚真气登时从她手中滚滚而出,笼罩重伤的一人。“我这就为他再接经脉。江姐姐,你且退开休息。”说着,从江池月怀中接过他来,让他坐好了。
江池月不敢打扰,被几名弟子搀扶去一旁休息。“大司命,你也有内伤。”其中一人关心道。“我没事,稍后自行调息便可。”江池月说着,目光毫无偏差地落在河岸两人。
只见御千鹤与他面对面地盘膝坐下,双手包裹微微荧光,金色光辉映在天真的面孔上,徒增几分圣意。一本古老的兽皮书,载满诡异的文字,唯它承认的归属者方能勘破其中奥妙。每个y-in阳弟子,都有这样一本《天书》,书中内容因天赋资质、心x_i,ng觉悟而各有不同。
御千鹤左手虚拖《天书》,天书自行打开,飒飒翻动书页,书页之中流光异转,寻找一个答案。很快,翻动停下了,光辉却丝毫不减。御千鹤右手探向纸上,竟捻光华为长针。灵枢九针中,御千鹤祭出“鍉针”“镵针”,首现丹青妙手。
双针带着两缕悠长光辉,在伤口处盘旋织线,晏留灵的手腕上,积淀出一层璀璨的金色。不出一刻,光辉散去,伤痕痊愈。
御千鹤收起《天书》,提起晏留灵的手腕把了把脉,又翻看了他的双眼,从腰间药囊中取出一粒香味浓郁的丹药来,塞入他口中。招呼来两名随行弟子,一左一右将他架了起来。
“经脉呢,我已经接上了。外伤呢,也愈合了。至于错位的脏腑,我已让它们回归原位,等到药效全部吸收,他的伤就算是痊愈了。”御千鹤擦了擦汗,轻松地说道。
江池月曲身言谢。
“分内之事,何必感谢。江姐姐也有伤在身,先回y-in阳调养吧,中州可不能没有‘江池月’这名女将。”御千鹤说着,走到她面前,往她嘴里塞了一粒药丸。丹药入口便化一阵清流,疏落抚慰江池月五脏六腑。
江池月看了看汉河,又看了看惨败的营帐,有些犹豫。
御千鹤见状,挽起她的手臂,笑道:“江姐姐是在担心河汉无人顾守吗?姐姐大可放心,母亲已遣云中君前来驻守,现在他正领人在四周勘察,稍后便来此处。若是姐姐实在记挂,我就陪你在此稍等片刻。见了云中君,自然能安心了。”
看来洛神也早已料定汉河边上,江池月会与“十三骑”交手。而在中州缺乏人才的当下,江池月的武功路数已经被逆水森域窥见大半,再此守护只会被他人针对而来,最差的结果便是她亡命在此,汉河丢失。为将两者保下,唯有换人驻守。
“江池月相信云中君定能守住汉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