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举动委实太过危险,阮玉涵面上一沉便要发作,春梅赶忙在他说话前开口,道:“蘅芜剑之名,纵然是侯门的小小梅香也曾听闻,还请阮少侠稍待,听我一言。”
阮玉涵眯起了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春梅行礼。
春梅行完礼后和他对视:“阮少侠,您未及弱冠之年便享誉江湖,但是,这是非黑白,您却分得太清了。”
阮玉涵挑眉道:“照你这么说,我倒还要是非不分得好?”连连冷笑,“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看这侯府的下人,也有几分主人的风采!”
若是普通女子,早被他挤兑得青脸,但春梅抿了抿唇,却道:“小侯爷是顽劣,但是他并非那等纨绔,他只是不太明是非,往后他明了是非,过去的一切都不会再犯……”
阮玉涵道:“明是非的人,还会犯了?”冷笑道,“但有些人便是一辈子也明不了是非!”
春梅一怔,阮玉涵调转马头,一拉缰绳便已架马行出几丈。
春梅小跑几步伸了伸手,到底是拦不住人,眼看那人急行而去,不多时已不见了背影,捏了捏拳头,低头一叹,还是转回身往府里去了。
却说江晓阳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城门大开,出了城去。
往日里他身后侍从婢女少说也跟着五个八个的,如今却只有他一人,四下一看,小路官道,官道岔路有三,小路又蜿蜒不知何处去,蹲在路口,扔了块石头顺应天命。
小石头一飞,一落,正正好落到官道最右侧那个方向,江晓阳抄着包袱,便往那边奔去了。
官道平坦,不过路却还是很长,江晓阳初始忘了租马车,走到半路才想了起来,然而四下一看,却哪里有地方租车?
走着走着,江晓阳便汗如雨下,此时虽是初夏,但初升的朝阳已有些热度,江晓阳又饿又热,偏偏路上还没东西吃——包裹里银钱是有,却无干粮。一路走,一路肚子咕咕叫,待得他实在受不住了蹲在路边,一辆马车从道上经过,啪嗒啪嗒,马蹄子与车辙的响声由远及近传来。
江晓阳双眼一亮,立刻跑到道中拦车:“兄台,兄台停一停!”站在道中央,江晓阳挥舞着双手。
赶车的人连忙拉住缰绳,骏马趔趄,斥了一声,大骂道:“道上拦路,危险也不?”
江晓阳却立刻跑到他的跟前,从怀里掏出十两银票,道:“我想搭个便车,去最近的城镇便好,行不行?”
那人看着银票迟疑了一瞬,掀开车帘问里头的人:“大哥,有人用十两银票搭便车,载他不载?”
里头的人沉声道:“你不知道现下有正事要做吗?不过十两银票……”
江晓阳一着急,便想从包袱里再掏钱,那赶车的人却用江晓阳听不清楚的音量道:“十两是少,可咱们现在是赶车的行商,若是后来的那人栽了他,他说些什么……”
里头的人沉默了一下,道:“让他上车。”
赶车的人道:“小兄弟,我家主人请你上车!”
江晓阳立刻连声道谢,吭哧吭哧地爬上了马车。
赶车的人一声驾,马车又往前面去了。
只见这马车内部虽小,但布置舒适,软软的坐垫,香香的熏炉……江晓阳在车里左挪挪又挪挪,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
车里只有一个人,三四十岁年纪,留着些长不到三寸的胡子,闭目养神,一副不理世事的样子。
江晓阳一见这人就觉得这人不同寻常,像个商人吧,又像个武人——车里挂着的长刀,他还是认得的。只不过,先前他不贪那十两银票,想必这人不会是劫匪一流,既然不是劫匪一流,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好奇而又敬畏看了好几眼他,过了半刻多钟江晓阳才小心翼翼地出声道:“谢谢你让我上车。”拱了拱手,“多谢。”
那人睁开眼睛,看他一眼:“不必。”
江晓阳便舒了口气,道:“还好路上有车,这么早我还怕碰不到车呢,现在可不用走路啦……”掀开车上的车帘,往外看了一看。
这一看,车后一个雪白的影子如风一般往这边追来,未及到车后,便令他三魂七魄吓掉一半,在车上直接蹦了起来。
“啊!”江晓阳一脑袋撞到了车壁,捂着头惊恐地道:“是他,是他!!他竟然追来了!”
赶车的人勒住缰绳:“吁——”
这辆马车,竟直接拦在了道路中间,把那骑着白马的白衣人给堵住了。
“!——”
今日两次都被人拦在马前,阮玉涵勒马皱眉,心情十分不好,直接在马上不客气地道:“尊驾是谁?竟敢在官道拦路!”
江晓阳缩在车里瑟瑟发抖,听到那熟悉的嗓音,只觉得末日来临,不过如此。
那赶车的人连忙下马,恭敬道:“这位爷莫要生气,我们只是行路的商人,这一路上旅途颠簸,受不住才往官道上行走——因我们所带货物过于贵重的缘故,只有我家主人和我两人……但,之后城外也有山匪强盗,我见您像个武林中人,因此想托您顺道带咱们一程。”
阮玉涵挑眉冷笑,道:“既然货物贵重,你们又怎敢在路上随便拉人。”右手握剑,将背在背后尚未出鞘的长剑拔出,“只怕你们所图不轨,故意在此等候!”眯起眼睛,阮玉涵待这赶车之人稍有答错便先下手为强。
那赶车人却没有动手,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