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真的,陈志在过去的很多年里一直试图逃离陈父给他规划的生活圈,一直在追寻那种极端的自由,但是突然有一天他发觉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自由,自由都是相对的,痛苦和快乐亦然。陈志坐在并不舒服的椅子里,不远处的闪光灯晃在他的眼睛里,他的声音冷静平稳,吐着秘书写下的被修改了无数次的字句,觉得厌倦和绵长的思念。
陈洲在沙发里静默的看着屏幕里已经穿上盔甲的陈志,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过去的那些年。
生命有的时候真是滑稽到让人觉得连开个玩笑都荒诞。
陈洲想到了他十几岁的某一天,陈父喝醉了酒,被司机抬着胳膊扶进来,他的脸色涨得通红,人也比现在年轻很多,西装松散,衬衣被维持了半夜的酒局扯得有些发皱,陈父失力的坐在沙发上,晕晕乎乎的让司机早些回家。
陈洲站在旋转楼梯间,看着陈父皱着眉头一脸不舒服的样子,他费力的脱下外套,有些难受的仰头倒在后面,家里的保姆这时候已经睡下,陈洲觉轻,听见动静下来看看。
陈父侧头的瞬间看见了他,带着醉意的笑容含糊不清的说:“……给我倒杯水来。”
陈洲默不作声,踩着软绵绵的拖鞋去厨房,片刻后半杯热水放到陈父面前的木质茶几上。
那天陈父显然心情很好,人虽是醉着但脸上带着从心里溢出来的笑,他拉着陈洲说了很多话,大多是公司里的事,陈洲听得不太懂,但他很珍惜这一时刻。
陈洲坐的离他很近,陈父身上的酒气很轻易的就灌进陈洲的鼻子里,可陈洲并不反感,反而很依赖这种混乱的味道……父亲的味道。他像是所有年轻的儿子一样,安抚喝醉了的父亲,听他讲些翻来覆去的话,最后陈父拉过陈洲冰凉的手,大着舌头责怪似的问:“……手怎么这么凉?”
陈洲心里一暖,已经好久没有人关心过他了,他的脸上表现的依旧平静,尽管就算他现在兴高采烈陈父也看不出来,但他还是像清醒时候陈父要求他的那样,沉着冷静,不慌不忙,他刚想脱口一句措辞,就听见陈父下一句话,他说:“小志……你这孩子……”
陈洲微微一愣,随后笑了出来。
无论如何,这都是他年少里和陈父之间难得一遇的温情
往事如驶离的大船,过去的我们与此刻的我们正在告别,互相辨认①。陈洲长长的叹出一口气,电视里的陈志依旧回答着各种各样的问题,微博上也有了#陈氏集团董事长病故#的热门话题,所有人都在一窝蜂的讨论这家巨轮般的经历了半个多世纪磨砺的企业,以及发生在这家企业里所有可能带着其他颜色的小道消息。
无关的人杜撰着光怪陆离的豪门生活,有关的人紧盯着大盘上或绿或红的指数,只有陈洲,像是一艘夜航的船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没有目的地的行驶,所有灯火都被他远远的抛在身后,只剩下无尽的漂泊。
……
赵达达重新把陈洲的黑西装从衣柜里拿了出来,配着黑色的衬衫和领带,高瘦且苍白的陈洲如同死神般危险而亮眼,让目视着他的赵达达心里没找落的乱跳。
陈洲刚刚自己跑到洗手间里打了一针,j-i,ng神还算不错,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好像又瘦了一些,他回头看着已经被他的美色迷惑住的赵达达,问:“怎么样?”
赵达达下意识的舔了舔下嘴唇,眼睛依旧直勾勾的,声音里满是赞叹:“太帅了!真的,你要是在早个三五年,完全可以去当演员。”
这句夸奖显然很受用,陈洲脸上的笑化开了,他点了点赵达达,问:“你怎么还不换衣服呢?”
赵达达很吃惊:“我可以去吗?”
“当然。”陈洲把衣柜里紧贴着他挂的另一套西装拿了出来,这一套是赵达达的,身量比陈洲小一些,表面有不容易被人发现的花纹,但是被光一照又能隐隐约约的看见,很打眼:“现在公司里上上下下基本上都知道你,所以作为正室,你得学会向世人宣布所有权。”
赵达达撇了一下嘴,但是眼角眉梢依旧带笑:“你当自己是香饽饽啊,谁看了都想抢?”
“你别说,还真是。”陈洲那股子骄傲又窜了上来:“就算是我现在身价不及以前,也仍旧是很多少男少女的梦中情人。”
“你可要点脸吧……”赵达达冲他翻了个无话可说的白眼,拎着衣服换起来。
赵达达身上没有太多的肌r_ou_,但是也没有赘r_ou_,只有胳膊和腰腹上有很浅肌r_ou_轮廓,不明显,但是很耐看。他背过身去脱衣服,脖子的线条流进肩膀,后颈处有一块鼓起的骨头,而后是一连串小山丘似的脊梁,最后融进窄细的腰间。
陈洲抱着肩膀饶有兴趣的看赵达达穿穿脱脱,这具身子的每一寸皮肤、每一块骨骼陈洲都亲手丈量过,赵达达是他一口一口吃进去的糖,已经黏进了陈洲的五脏六腑,一一难忘。
赵达达穿着衣服就感觉身后有一道发烫的视线,弓着身子扭头看一眼,就发现陈洲跟鉴赏艺术品似的打量他。
“老sè_mó……”赵达达三下五除二的把衣服套好,向后挪了两步,试图离陈洲远一些。
陈洲看赵达达这种紧张样儿就觉得好笑,他故意迎着赵达达的目光,把视线落在他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