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归媳妇送药进来,沈昕忙接过来一手扶着他的肩一手把碗凑到他嘴前,王归摇摇头把碗推开,喝再多的药也于事无补。沈昕没有放弃的又把碗凑过来说:“掌柜的喝了吧,太医就快来了,我今天听人说了也就这两天的事,咱再坚持坚持等太医来了我去求他第一个给您看。”
王归知道沈昕说的是宽慰人的话,人家好心劝解着他也不能再拂了他的面,叹了口气端过碗一口灌下。喝完药没把碗给沈昕而是给王淑茹并摆手让他们都出去,只留
沈昕一个人。雕花木门关上了,阳光照进来能看到空中飞舞的尘埃,王归并没有马上开口而是久久的看着沈昕。被一个人这么看着时间长了谁心里都会发毛,沈昕轻声问了句:“掌柜的,是不是有什么事让我做?”
王归点点头指了下开门口的梳妆台,“去把抽屉最里面的东西拿过来。”
从抽屉的最里面拿出的是一个小木盒,木头的手感很细腻应该是好木头,拿在手上除了木头的分量外也再没什么分量了,他不明白王归要这个盒子干什么。
王归打开小木盒,木盒里放着一个金锁链,金锁链下面压着一些纸样的东西。王归先那次金锁链交到沈昕手里,“这个是淑茹出生的时候我到金铺去给她打的,上面有她的生辰八字,本来想着你们定亲的时候再拿出来,照这样的情况看还是现在就给你吧。”金锁链放入沈昕的手里,
他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交代后事的,在他说下面话的时候沈昕拦住他说:“掌柜的,这链子还是您收着,等定亲的时候再给我吧。”
王归摆摆手说:“不,就现在给你,你收好了,还有这些。”说着拿出被金锁链压在下面的那些纸,打开一看全是银票也一同给了沈昕,“这是我多年积攒下来的,不算很多也都交给你了,还有这个,是药铺跟这后院的地契也都给你了,以后这个家就全部交给你了。”
现在完全可以肯定,不是像交代后事而是本来就是在交代后事,这些东西沈昕都不能要,就凭他现在这种身份绝不可能接手这个家,就算是王归说他也不能接受。
再者,抛去其他的不说,如果现在接了就代表这人彻底没救了,沈昕还存着一丝希望等太医来给王归看病,如果他接了也从心理上把王归本来就为数不多的希望全部掐灭,为了让他能坚持下去这些东西决不能收。
东西又都放到小木盒里收好放到王归的枕边,他说:“掌柜的,这几样东西都太贵重了,我担不起。我还太年轻药铺的生意也不会打理,您交给我,我就真怕把您的心血败在我手里。还有这金锁链,咱就等到定亲那天您在给我,这样东西对淑茹很重要,总不能在她不在场的时候就这么私下交给我,淑茹知道了也不会高兴的。
这几日您就放宽心,药要按时喝,润肺的汤也不能断,也就这两三天的时间太医就来了,等他一来就先来给您瞧病。”
王归摇头,“我知道你是宽我的心呢,我也谢谢你,这病是怎么样我清楚,
我身子怎么样我也清楚,可朝廷派的太医什么时候到咱们都不清楚。
再说了,他能派多少?两个?三个?从县里到镇上再到周边村子,患病的人要比太医多的多,什么时候能轮到我这咱也都不清楚。东西你拿着,日后这个家也只能靠你了。”
小木盒又塞回沈昕手里,这次沈昕没有再推辞,心里也明白他说的那些都对,镇子里每天都有人患病每天也都有人病逝,病患们都眼巴巴的等着太医来拯救自己的生命,,到时候的场面必定是混乱的一塌糊涂,什么时候能看上还真说不准。王归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他,就说明信任他,他就得担得起这份信任,最起码要在王归病重期间维持好这个家并不能让它散了。
沈昕跟虎子收拾东西又重新住了进来,还是一样的屋子里面的摆设也都没动,先用药材把房间细细的熏了一遍包括摆设和被褥。再把前面药铺打扫干净,散落在地上的药材全部扔掉,药柜里的药补满,再按照王归现在喝的药那样配上十来包放到柜台,然后打开半扇门下面用桌子当着开始做生意。
不像有的药铺那样坐地起价,全部药材还是按照原来的价格往外卖,一时间药铺门口排起长队,沈昕又把用来熏的药也包上几包一起往外卖,这下生意就更好了。
一直到了第三天,镇上几乎每家都有药了这才没人排队,沈昕也难得清闲下来翻翻几日不动的医书。急促的脚步声,一名男子跑的满头大汗的直冲到药铺门口,来不及减速一下子撞到桌子上,巨大的声音把沈昕吓了一跳。男子顾不上把气喘匀就说:“快,县里的师爷来了,正在登记会医术的人,说是明日太医就到了说是得让这些会医术的人帮忙,我想着你会而且你去了学会了就能给王掌柜配药,就赶紧来知会你一声。”
这消息已经是从病情蔓延开来听到的最好消息了,就像是黎明初升的太阳,尽管现在的光芒不足以照亮整个大地,要不了多久温暖的阳光就会照在每个人的身上,驱走一片隐瞒。
谢过男子后沈昕都没顾上给虎子交代一声就往外跑,师爷正在街角那家医馆门口。这家医馆的老大夫几日前刚过世,也能看到师爷一脸失望神色,皱着眉直摇头想来这差事办的不理想。沈昕紧跑几步上前,“请问是在找会医术的吗?我会,我学过医,就是前面药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