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不为所动,他依然用那双眼睛紧紧盯着黑绝,像是根本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他望着黑绝的样子,仿佛已经把他抽筋扒皮了千万遍,但与之相对的,却是须佐能乎的巨人拢着双手,小心翼翼保护他的动作。
“那小子那么骄傲,肯定不会允许斑他们胡作非为的。”扉间没有放弃说服鼬。柱间和斑在一旁对峙着,水门看看好像在理智边缘徘徊的儿子,又看看鼬,轻轻叹息一声,手握苦无,一面戒备着不远处的带土。
鼬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他甚至没有抬起眼来看扉间一眼。
但我却看到,扉间说道“那小子那么骄傲”的时候,鼬垂在身侧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
其实我现在的样子一定恶心爆了。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如此丑陋的时候。
所以,鼬,不要再这样了……
对着如此恶心的我,你还想怎么样啊。
鼬……
“酉……”
我的手指移动着,在黑绝的c,ao控下缓缓结了第三个印,我的小指终于轻轻地,微弱地,颤动了一下。
“我们不能……”扉间还在继续游说,但却忽然停住了,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对峙的柱间和斑也将目光移了过来,斑微微挑起眉。
因为,黑绝脸上得意的神情忽然变了,我的手暂停在半空,颤抖着,即将就要结第四个印,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将手指碰在一起。
那一瞬间,我看到鼬脸上冷硬的表情,仿佛出现了一道裂痕。
我竭力挣扎着,妄图突破苍茫的暴风雪,从深深的水底溯游上来,窒息的感觉仍然存在,我头痛得要命,脑海中时而空白时而又被剧痛侵袭,简直能把人逼疯,但明知道一切只是徒劳,我还是拼命想要冲破封锁,想要从冰冷麻木的四肢中找到一丝微弱的联系。
黑绝的意志在与我争夺,对抗。
而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可怖的力量高山般死死压在我的身上。黑暗涌动着,从深渊里蔓延出来,死死拖住我,用寒冷封锁住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冰冷的黑水灌进我身体的每一个缝隙,从我的喉咙、鼻子、眼睛、耳朵里一直钻进去,封住我的五官,杜绝任何一丝空气,把我沉入水底。
我知道,就算我挣扎得更厉害,也不过是让更多的冰冷灌进我的身体。
明明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徒劳,根本没有意义。
但我还是忍不住这样做了。
快去阻止他,阻止黑绝,傻站着干什么。
我在心里说。
明明可以做到的,他当初都能踩着我的头把我踩进泥里,现在护着一具丑陋的身体算什么。
鼬……
与其说是对鼬行为的不理解,倒不如说……
不要露出那样的表情,鼬。
那不适合你。
我认识的鼬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不想鼬变成这副样子!
我猛地挥开那些暴风雪,从心底所诞生出的痛苦,远比被黑绝占据身体的疼痛还要浓烈,仿佛黑色的火焰般熊熊烧灼,莫大的不甘和悲伤化为浓黑的墨迹,掀起滔天的骇浪,像是能将周围的风暴都染成这沉重的黑色。
淹没我的水似乎稀薄了一些。
我的手指突然痉挛了一下,然后紧紧攥成拳。
黑绝控制着我的另一只手掐住了我右手的手腕,我的身体摇晃了一下,跪倒在地。
凭什么……
我用手撑着地面,低低地冷笑出声。
“怎么可能?”黑绝不可思议地惊叫。
凭什么!
就凭这个垃圾就能占据我的身体。
你不觉得恶心吗?
我在心里对着深渊之下的那个它,冷冷地说。
任由这样污浊的力量侵入,就好像被丢进了恶臭的泥沼中,用淤泥填补身体。
仿佛全身从里到外都散发着挥之不去的恶臭。
凭什么我要变得这么恶心,如此丑陋不堪……
“你这个……垃圾!”我嘶哑地,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地说。
“你闭嘴!”黑绝恶狠狠地说吼道,他的力量更加强横地在我身体中肆虐,无数属于他的部分像藤蔓一样生长出来,吞噬着我的血r_ou_。
凭什么会变成这样!
就连大蛇丸日夜研究,痴迷成狂,留下了那样的印记,也不可能侵入我的身体分毫。
怎么可能就被一团藏在地下的污泥抢夺了我身体的控制权!
就算面对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我也敢毫不犹豫地拔出刀来,直刺出去。
没有我不敢斩的东西,也没有我斩不断的东西。
哪怕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联手,我都不会退让分毫。
没有东西能逃开我的感知。
根本不存在能直接出现在我身后却不被我察觉的人。
在我发现的第一时间我就拔刀了,但却被黑绝轻而易举地推了回去,好像只是一个恍惚的事。
就连宇智波斑也不可能阻挡我拔刀,这个藏头藏尾的黑绝又算什么东西?
他不可能有这样的力量,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本事。
就算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有上百种方法回击,怎么可能只是因为一个黑绝就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