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召南和吕大临、周馆长在旁边谈论了一些关于德昌宫的最新成果,然后话题又转到系里希望吕老师和周馆长可以去z大开一门专业选修课,吕老师说要看时间允不允许,周馆长则摆了摆手,说学生大概听不懂自己说的普通话。
其实不用他们管,这些民工都发掘了近一年,早知道该怎么做。蒋菱歌一会下探方眼巴巴地看他们清理,拿手铲这里戳戳,那里敲敲。一会又爬上隔断墙和林晏说话,把探方里清理出来的遗物给林晏看。
蒋菱歌拿着一片碎瓷片,兴冲冲地给林晏看,“这是龙泉青瓷吧,是吧是吧。”
“看着像是龙泉窑的风格。”林晏心里好笑,系里就有一个文物室,之前文物普查,他们这些人都整理过古陶瓷。
蒋菱歌似有所觉,“之前确实也接触过龙泉青瓷,但这是我看着它挖出来的啊!它在土里埋了上千年,就等我把它挖出来啊,这么想想是不是意义就不同了。”说罢打开笔在瓷片上认真地写好编号,然后放到标本袋里。
第3章
太阳逐渐升至当空,温度已经有些难耐,林晏拿出毛巾擦了擦汗,喝了一口水,继续蹲守在探方边。蒋菱歌蔫蔫地走到林晏边上,一屁股坐下。“不行了,我快要变成一条死鱼了。”裘适远看到他们坐在一起,也走过来摸鱼。“手机的信号断断续续的,只能用来看时间了。呃,距离午饭还有一个小时。”
蒋菱歌哀嚎一声,“嗷……革命道路还很长,同志还需努力。”
“这里蚊子好多,我快被吸干了。”蒋菱歌伸出手,给裘适远看她手腕上的蚊子包。
“不止蚊子。刚刚一锄头下去,爬出来一条十公分长的蜈蚣,密密麻麻的脚,吓死我了。”裘适远用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个长度。
“不会吧”,女孩子生来怕这些,蒋菱歌立马哭丧了脸。然后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嗷嗷,你们有没有觉得魏老师好帅啊,帅我一脸!”
“有吗?”裘适远疑惑道,“林晏更好看一点啊。”
“唉你不懂,岁月沉淀的魅力啊。林晏你说是不是?”蒋菱歌看向林晏。
林晏回神,低低嗯了一声,然后看向魏召南的方向。魏召南似有所觉,也转过头,恰好对上林晏的视线,便向他们走过来。
“怎么样?”
“挺好的,感觉很有意思。”蒋菱歌一扫刚刚的颓废样,扬着脸回答。
“林晏,你觉得呢?”
“刚刚吕老师在介绍的时候,可以和书本上的知识对上。”
“不过还是会有不同的,你们在这里发掘一段时间就会发现。”
“嗯,我们按照土质土色包含物来区分地层,但是实际c,ao作上有些地层区分并不明显。”林晏指向探方里的一小块地方。
魏召南眼角弯起,语气也轻快了些,“确实。我们在发掘的时候会尽量将地层分的细一些,但是后续整理的时候,会发现有些相邻的地层没有本质的区别,进而合并研究。但是一般来说发生剧烈变化的时候,土质土色包含物都会发生较大的不同。例如当德昌宫逐渐废弃并由于大火毁之一炬的时候,土质土色就会发生突变,变成黑色的焦土。所以根据地层来划分时期还是比较科学的。”
几个人点点头,表示又涨知识了。
吕老师大手一挥让大家收工吃饭的时候,蒋菱歌立马捡起自飞奔过去,又赢得吕老师和周馆长一阵笑。
几天之后,众人都基本适应了这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并且又迎来了两位f大的硕士生,加入了实习的队伍。再而后,国际考察团到来考察考古所的申遗项目,吕大临被召回所里帮忙,德昌宫遗址这边便由魏召南临时担任领队。
考古发掘就像寻宝,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刻将会清理出来什么遗物。尤其是清理出来一片南宋完整的香糕砖路面时,发掘出现了一个小高潮,细长形的砖块呈人字形或回字形铺陈开去,与如今的街道相比也毫不逊色。
吃完晚饭,裘适远拿出一盒狼人杀卡牌,“来玩狼人吧,你们有谁不会玩的吗?我们有一二三四……六个人。”
“好啊,再加一个周馆长的孙子,我去叫,还是不太够啊,把魏老师也叫来吧。”蒋菱歌马上应和。
“行,林晏你去叫魏老师吧,我看到他往外面走了。我来教大家怎么玩。”裘适远扒拉出几张卡牌,向其他人介绍狼牌、神牌、平民的玩法。
林晏只好站起来,去找魏召南。林晏在院子里看了看,没找到人,出了驻所,远远地看见魏召南在马路边打电话。
“恭喜啊,以前你身边来来走走那么多人,现在终于打算定下了。”
“我知道啊,我有数。”
“什么时候办婚礼?”
“伴郎吗?我想一想那时候有没有什么事。”
“呵呵……那……好吧。”
“你知道的,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
“好……”
林晏看着那人收起手机,抬头,半晌一动不动,路灯将他的影子拉长。
“魏老师,我们打算玩狼人杀,您一起来玩吗?”林晏在距离魏召南五米远的地方停下,看他转过头,y-in影里看不清面容。
“不去了,你们玩吧,我还有事。”语气莫名地萧索低沉。
第二天天气预报说有台风,但是y市一如既往艳阳高照,魏召南便让大家依然去上工。下工的时候,天开始变得y-in沉。回到驻点,